她心口无端一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青玉小印。
朱志鑫“将军辛苦。”
她声音很轻，像雪落无声，却足够让朱志鑫听见。
朱志鑫起身，甲胄在灯火下泛着冷光。
他目光掠过她绯袍上的蟒纹，落在她腰间三枚小印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
朱志鑫“不敢言苦，只愿为小相爷分忧。”
众臣窃窃私语。
有人低声道：“武威侯回京，竟先向小相爷行礼？”
“慎言，那是摄政尚书，三印在手，连女帝也很是宠她。”
姚栀却恍若未闻。
她看着朱志鑫，想起三年前北疆大捷，他单骑破敌阵，斩首三千，却在上表请功时只写了一句话：
朱志鑫“愿以战功，换小相爷一笑。”
那时她尚未见过他，只觉得这将军狂妄。
如今见了，才知他眼底风雪，只为她一人消融。
姚栀“将军请起。”
她声音软了几分，像雪夜里的灯火。
朱志鑫起身，退至一旁，目光却未离开她半分。
殿内忽又传来脚步声。
内阁次辅张泽禹着青衫，玉冠束发，折扇轻摇，行至姚栀身侧，含笑拱手：张泽禹“小相爷，西北军饷一案，下官已拟好条陈，稍后请小相爷过目。”
声音温润，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紧随其后，玄铁司督造张极，铁甲未卸，重盾覆背，声音低沉：张极“新式重弩，三日内可成，唯缺兵部批文。”
他目光落在姚栀腰间赤金小印上，声音低而稳：张极“批文一到，即刻动工。”
锦衣卫指挥使左航，白羽轻甲，佩绣春刀，倚门而笑：左航“批文好说，只要小相爷肯陪卑职夜巡。”
笑声轻佻，眼底却藏着认真。
最后进来的是钦天监监正苏新皓，银纹广袖，酒壶在腰，指尖掐诀：苏新皓“今夜子时，天狗食月，若小相爷肯借一步观星，下官可卜吉凶。”
声音慵懒，却带着蛊惑。
姚栀指尖微紧。
她看着五人，忽然想起女帝曾言：“朕赐你三印，是让你挑人，不是让人挑你。”
可此刻，她却觉得，被挑也未尝不可。
她抬眸，目光依次掠过五人，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殿内所有人听见：
姚栀 “五位大人，本官记住了。”
她顿了顿，唇角微弯，像雪夜初绽的梅：
姚栀“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雪夜风急，五人眼底同时浮出笑意。
姚栀却不知，这声“指教”，将在未来岁月里，演变成怎样的缱绻情深。
——
冬至未至，京城先落了一场大雪。
锦衣卫急报：城南连出三具“雪衣尸”——死者皆被白绸裹身，眉心一点朱砂，像雪中绽开的寒梅。
女帝震怒，勒令摄政尚书姚栀主审，五郎协理。
朱志鑫率铁骑封锁九门，雪夜中银甲如霜。
张泽禹撑一柄青竹伞，立在尸体旁，指尖拈起朱砂：张泽禹“此物名‘朱火’，三年前赈灾银失踪案里出现过。”
姚栀眉心一跳，那是她初入朝堂时亲手封存的旧案。
张极蹲身，指腹划过白绸经纬，低声：张极“绸为北疆雪丝，刀枪不入，唯有玄铁司能炼。”
左航倚墙，绣春刀在指间转出一朵雪：左航“死者皆当年赈灾案证人。”
苏新皓抬头望天，星象晦暗：苏新皓“子时月蚀，凶气正盛。”
雪衣案卷宗堆满尚书府书房。
烛火摇曳，姚栀伏案，指尖冻得微红。
朱志鑫推门而入，解下狐裘披在她肩：朱志鑫“雪冷，别冻了手。”
张泽禹捧来一盏姜茶，声音低软张泽禹“小相爷，先暖暖。”
张极默默添炭，火星噼啪。
左航倚窗，突然抛来一枚铜铃左航“铃响一次，臣就在附近。”
苏新皓掐指推算，指尖在她掌心画出一道星纹苏新皓“今夜子时，凶象指向兵部库房。”
子时，六人潜至兵部库房。
雪衣刺客现身，白绸翻飞，朱砂如雨。
朱志鑫一剑挑开刺客面纱，露出一张稚嫩的脸——竟是当年赈灾案幸存孤儿。
姚栀心口一紧姚栀“停手！”
刺客却咬牙扑来，左航刀背击落他匕首，张极以盾挡在姚栀身前。
苏新皓袖中星盘飞转，低喝苏新皓“退！”
库房轰然炸响，火光冲天。
姚栀被朱志鑫护在怀里，耳边是他急促的心跳朱志鑫“小相爷，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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