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殿的火药味被雨水冲散,夜风仍带着焦苦。
偏殿只点一盏青釉灯,火光在朱志鑫银甲上跳动,像雪里一簇不肯熄的焰。
姚栀卸了官帽,发髻微松,几缕湿发贴在颈侧。
她抬手想自己拢发,指尖却沾了泥,停在半空。
朱志鑫单膝蹲下,取一方素帕,先替她擦去指尖泥渍。
动作极轻,却顺势握住她整只手。
粗粝指腹摩挲过她的指节,一寸寸往下,停在掌心。
姚栀下意识蜷了蜷手指,被他包得更紧。
朱志鑫“小栀”
在这个场景, 这个称呼似乎被他说的也悦耳了起来,朱志鑫声音低哑朱志鑫“别动,泥会嵌进指甲。”
窗外雨未停,檐水敲阶。
他低声朱志鑫“小栀,发尾湿了,我替你解。”
姚栀抬眼,眸里带着未散的惊惶,却轻轻点头。
铜簪被他抽出,指尖穿过她发髻,每一下都像羽毛扫过头皮。
乌发散落,带着雨水的凉,落在他虎口,也落在他心口。
发梢滴水,点在他甲胄上,嗒嗒作响。
他掌心顺着湿发下滑,停在颈窝,拇指无意擦过她耳后的软肉。
姚栀轻颤,唇间逸出一声极轻的一声姚栀“嗯”
朱志鑫喉结滚动,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朱志鑫“今夜……臣僭越了,君是君,臣是臣,但,我不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君臣,我不想和你分的那么清楚。”
朱志鑫“我叫你小栀,也是因为不想我们显得那么生分。”
姚栀指尖点在他心口,隔着甲胄也能感到他心跳如鼓。
姚栀“好,那就僭越到底。”
他手臂收紧,将她整个人裹进披风里。
披风上是夜雨、是血腥、是北疆风沙,此刻却只剩滚烫的温度。
姚栀贴着他胸膛,听见自己心跳与他的重合。
雨声很远,灯火很近,天地之间仿佛只剩这一隅。
他低头,唇几乎贴上她耳廓朱志鑫“小栀,我的这条命,以前为了我自己,但从今日起,只为你。”
姚栀闭上眼,声音轻得像叹息:姚栀“你觉得我要的,是你的命吗?”
姚栀“不止……”
朱志鑫呼吸一滞,掌心抚过她后背,隔着衣料也能感到她微微战栗。
他掌心顺着她脊背往下,停在腰窝,轻轻一按,姚栀整个人便更贴近他。
朱志鑫“小栀”
他低声道“我想吻你,可以吗?”
姚栀没有回答,只是抬手,直接先行落到自己的唇上,又落在他唇角,带着雨水的凉。
灯芯噼啪一声,火光骤亮。
姚栀 “好了,回府吧”
她轻声姚栀“雨停了,可路还长。”
朱志鑫握住她指尖,放在唇边轻轻一碰。
朱志鑫“臣送您,一辈子。”
朱志鑫“命也好,心也好,只要你想要,我随时给你”
雨幕下,他的披风裹住她,也裹住未说出口的喜欢。
雨停后,朱志鑫亲自执缰,把姚栀扶上乌骓。
夜路湿泞,马蹄踏水,溅起碎银。
姚栀靠在他怀里,披风兜头罩下,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声。
到了尚书府角门,朱志鑫没有下马,只抬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碎发:朱志鑫“小栀,进去吧。”
姚栀攥着他袖口,声音低软:姚栀“……你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