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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梅影谶

双面谋:星落天阙

江南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萧昭夜斜倚在临水阁的竹榻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掌心的雪梅印记又开始隐隐发烫,那淡青色的纹路仿佛活过来一般,在皮肤上蜿蜒游走。

案头摆着沈烬雪的绝笔信,墨迹早已干涸,却依然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凝重。“星落未尽,血谶犹存”八个字,像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在萧昭夜心头。自从封印邪祟后,这封信就成了他唯一的念想,反复研读,却始终参不透其中深意。

“公子,有客求见。”听雪楼暗卫的声音从檐角传来,带着几分警惕。

萧昭夜眉头微皱,这个时候会有谁来访?他坐直身子,整了整衣衫:“请。”

来人披着浸透雨水的斗篷,脚步沉稳地踏入阁楼。当他掀开兜帽的瞬间,萧昭夜瞳孔骤缩,猛地站起身来,撞翻了一旁的茶盏。茶水在地上蔓延开来,倒映出那人熟悉而又令人心悸的面容——裴砚辞!

“萧公子这是为何如此惊讶?”裴砚辞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诡异,“以为我早已葬身火海?”他衣襟处别着半枚残破的璇玑盘碎片,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萧昭夜强压下心中的震惊,目光死死盯着对方:“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裴砚辞轻笑一声,缓步上前:“萧公子以为,怨灵真能被轻易焚尽?”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声,七名黑衣杀手破窗而入,手中刀刃泛着幽蓝寒光,正是北狄失传已久的淬毒秘术“蚀心蛊”。

萧昭夜反应极快,翻身滚向案几,抓起沈烬雪遗留的青铜钥匙。刹那间,钥匙尖端迸发出耀眼的星芒,将最近的一名杀手击退三步。然而,杀手们训练有素,很快又围拢上来,刀刃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裴砚辞袖中滑出银针,刺入自己腕间穴位,霎时周身萦绕起黑雾:“当年我用禁术将元神寄于璇玑盘碎片,镇国公怨灵不过是我的傀儡。如今星轨虽改,可‘血祭北斗’的残阵还在——只要有人以血脉为引,邪物仍能现世。”他抬手结印,萧昭夜掌心的雪梅印记突然如火烧般剧痛,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大胤边境,苏砚秋正带着一群神秘人挖掘古墓,棺椁中躺着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尸体……

“你的血脉,才是打开最终封印的钥匙。”裴砚辞狞笑逼近,“而我,找到了替代品。”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破窗而入,一剑挡在萧昭夜身前。是苏砚秋!她的剑锋却在触及裴砚辞的瞬间寸寸崩裂,强大的反震力让她一口鲜血喷出。苏砚秋咳血笑道:“裴首辅怕是忘了,听雪楼暗卫皆服过‘断情蛊’,生死不由外物操控。”她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钉着枚刻满星纹的青铜钉——正是沈烬雪当年为防叛变留下的后手。

青铜钉迸发强光,裴砚辞发出凄厉惨叫,黑雾中浮现出沈烬雪朦胧的身影。“师兄,你终究困在执念里了。”沈烬雪的声音带着几分悲悯,“当年你用禁术篡改星轨,才是大胤灾祸的根源。”

萧昭夜强忍剧痛,将青铜钥匙刺入掌心,星芒与雪梅印记共鸣,化作锁链缠住裴砚辞。黑雾消散时,裴砚辞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他不甘的嘶吼回荡在雨夜:“就算我消亡,血谶也会应验!那具尸体......”话音未落,彻底消散于雨中。

苏砚秋瘫倒在地,气息微弱:“公子......边境古墓里,有个和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沈楼主生前一直在追查此事......”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

雨不知何时停了,萧昭夜握紧钥匙,望着天际渐隐的北斗七星,心中五味杂陈。沈烬雪的幻影消散前,最后在他耳边低语:“真相,藏在星轨逆转的瞬间。”

竹帘被风吹起,案头的绝笔信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新的字迹:“当心——你的影子。”萧昭夜低头看去,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摇曳,竟像是活过来一般,扭曲成一张狰狞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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