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震颤如濒死巨兽的喘息,萧昭夜踉跄着扶住发烫的青铜柱,掌心传来烙铁般的灼痛。七具与他面容相同的尸体在锁链晃动下缓缓睁眼,眼眶里翻涌着沥青般的黑液,胸口的青铜钉渗出的血珠悬浮半空,凝结成细小的星纹符号,如蛇群般游向他的眉心。腐肉气息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他胃部翻涌,却死死盯着那些诡异符号——它们与沈烬雪绝笔信上烧焦的字迹如出一辙。
“小心那些符号!”沈烬雪的残魂突然剧烈波动,虚幻的白衣被无形力量撕扯,“是初代守护者用来...啊!”话未说完,一道黑影从祭坛裂缝窜出,那黑影竟与萧昭夜的轮廓分毫不差,只是泛着幽冥般的幽蓝,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獠牙。残魂被黑影利爪撕碎的瞬间,化作万千光点融入萧昭夜的掌心,雪梅印记滚烫如岩浆。
“血脉容器,该回家了。”替身缓步走来,脖颈处的“备用血引”烙痕如同燃烧的烙印,每走一步,地面便蔓延出蛛网般的暗影纹路。他抬手时,萧昭夜体内的星纹之力竟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血管在皮肤下凸起如青蛇,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血色光网。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萧昭夜的脑海:镇国公府的密室里,裴砚辞捧着璇玑盘碎片狞笑,身后站着蒙着青铜面具的玄冥司首领;沈烬雪被铁链束缚在祭坛上,绝望地看向天空,手腕上的月牙玉佩碎成两半。
“原来她早就知道...”萧昭夜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落在地竟化作冰晶。备用钥匙在袖中发烫,却无法驱散笼罩全身的寒意。替身突然贴近他耳畔,呼吸带着腐臭:“你以为沈烬雪是为了保护你?她不过是在完成初代守护者的遗愿——用你的血,复活真正的容器。”话音未落,祭坛四周传来玄影阁与血煞盟的厮杀声,箭矢破空声中,一枚淬毒暗器擦着萧昭夜的脸颊飞过,却在触及替身时自动转向,钉入他身后的青铜柱,溅起的火星照亮柱身密密麻麻的献祭铭文。
“星陨阵启动!”初代守护者的虚影再次浮现,这次虚影的轮廓与萧昭夜的替身重叠,长袍上流淌着液态的星光。七根青铜柱同时亮起猩红光芒,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涌出带着硫磺味的黑雾。萧昭夜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某种力量撕裂,视线开始模糊。恍惚间,他看到沈烬雪残魂最后一次凝聚成人形,发丝被星风吹散,手中握着半枚月牙状玉佩——正是他在冷宫找到的那件旧衣上的饰物,玉佩中央刻着微型北斗倒纹。
“去...月亮背面...”沈烬雪的声音消散在轰鸣中,残魂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眉心。替身趁机扑来,将他按倒在地,利爪刺入他的肩膀,剧痛中萧昭夜突然想起沈烬雪教过的星象手印。他强撑着结印,指尖划过青铜钥匙的星纹,钥匙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光芒与星陨阵的红光轰然相撞。爆炸的气浪掀翻众人,碎石飞溅间,萧昭夜看到替身的身体开始透明化,而自己的影子正缓缓与对方融为一体,影子眼中闪烁着玄冥司首领面具上的紫光。黑雾深处传来阴森的笑声:“完美的容器融合,下一步...该唤醒沉睡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