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一，结束

就在苏砚准备乘胜追击时，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猩红雾气如同有生命般钻入裂缝，在虚空中凝结成一座巨大的六芒星祭坛。07受伤的肩膀涌出黑色液体，将伤口瞬间愈合，她跃上祭坛顶端，周身环绕着令人心悸的幽蓝电弧。

“真正的镜渊核心，现在才启动。”07的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带着机械般的冰冷质感，祭坛的每一道棱线都亮起数据流般的光芒，苏砚的队友们化作光粒被吸入祭坛，在祭坛中央组成闪烁的人形轮廓，“他们的意识早已上传至系统，所谓的队友，不过是为了引你入局的虚拟NPC。”

苏砚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记忆突然如病毒般疯狂篡改——三个月前档案室里的病历卡、队友们的并肩作战，所有细节都在脑海中扭曲成二进制代码。她强压下眩晕感，将最后一丝至阳真气注入剑身，却发现金色光芒正在被祭坛的幽蓝吞噬。

“放弃抵抗吧，编号19。”07指尖弹出光刃，祭坛周围浮现出数百个全息投影，每个投影中都播放着苏砚不同的人生片段，“从你踏入镜渊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系统的一部分，你的血祭、真气，不过是程序设定好的觉醒剧情。”

血色长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开始出现裂痕。苏砚盯着祭坛中央正在数据化的队友，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她猛地将剑尖刺入自己胸口，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所有投影画面同时出现雪花噪点：“既然都是代码...那就让程序彻底崩溃吧。” 随着苏砚的意识开始数据化，镜渊核心发出刺耳的警报，整个空间的数据流疯狂乱窜，07的身影在乱码中逐渐变得透明。

警报声骤然拔高八度，苏砚胸口的鲜血如同被磁石牵引，在空中凝成一串发光的二进制代码。这些代码如活物般扭动着，冲向祭坛上的六芒星阵，所过之处，幽蓝电弧滋滋作响，迸溅出细碎的火星。

07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她厉声喝道：“你疯了！强行篡改底层代码，你会连数据残渣都不剩！”然而回应她的，是苏砚愈发灿烂的笑容。苏砚的瞳孔中开始浮现出流动的代码纹路，她反手握住剑身，猛地将血色长剑整个贯入胸膛。

整个镜渊空间瞬间被刺目的白光充斥。苏砚的意识在数据流中沉浮，却清晰地“看”到：那些被07控制的队友数据正在被她的鲜血代码分解重组，祭坛上的六芒星阵开始扭曲变形，无数银色锁链寸寸崩裂，化作漫天飘散的数字尘埃。

“原来……我们才是病毒。”苏砚的意识在彻底消散前，“触摸”到了队友们熟悉的思维波动。他们的意识碎片正在与她的代码融合，形成一股全新的力量。白光中，苏砚感觉有无数双手将她托起，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由数据海洋构成的空间中。

远处，07的身影正在剧烈颤抖，她的身体开始出现像素化的崩塌。“不可能……实验体19明明是最完美的样本……”她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恐惧。苏砚低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流淌着银色的数据流，而她的队友们，正以半透明的数据形态环绕在她身边。

“完美的样本，就该用来摧毁错误的系统。”苏砚抬手，数据海洋中翻涌着巨浪，朝着07席卷而去。在巨浪触及07的瞬间，整个镜渊空间响起了系统崩溃前的尖锐蜂鸣，无数弹窗在虚空中炸开，闪烁着“ERROR”的猩红字样。

当一切归于平静，苏砚缓缓降落在一片虚无之中。她的队友们站在她身边，眼中不再有幽蓝光芒，而是闪烁着真实的神采。“我们……成功了？”其中一人声音颤抖地问道。苏砚正要回答，脚下的虚无突然泛起涟漪，一道刺眼的光芒从涟漪中透出——那是通往现实世界的出口。

劫后余烬

消毒水的气味渐渐淡去，苏砚在晨光中翻开实验室的《生物信息学》课本，油墨字里行间突然渗出银色细线，蜿蜒成微型六芒星。这已是镜渊事件后第七次幻觉，她慌忙合上书本，却在指腹触到封皮夹层里硬邦邦的异物——半截刻着07编号的锈蚀车票。

"又做噩梦了？"顾沉舟推门而入，平板屏幕映出他眼下的青黑。实验室监控画面里，本该空白的走廊闪过穿民国制服的模糊人影，"全市电子设备凌晨三点都会收到乱码短信，解码后是..."他调出一串铁轨坐标，话音被刺耳的警报声切断。

整栋楼的应急灯同时亮起，电梯井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唐明撞开实验室的门，改装撬棍上凝结着暗红色锈迹："地下室变电箱在渗血，那些液体正在腐蚀混凝土！"林小满脖颈的符文项链剧烈发烫，在墙上投射出列车轨道的虚影，而唐明的义眼红光爆闪，显示出地下二十层存在异常空间波动。

原来他们认识，只是，是给游戏作局啊！

五人在地下室发现锈蚀的铁轨穿墙而过，枕木上的编号与苏砚藏起的车票完全吻合。当她颤抖着将车票嵌入铁轨缝隙，整面墙壁轰然翻转，腥甜的铁锈味扑面而来。顾沉舟的平板自动播放起监控录像：昨夜三点，镜渊副本里的锈迹乘客正从服务器机房走出，他们空洞的眼眶里，数据流正编织成新的倒计时——01:59:59。

"欢迎登上永夜列车。"沙哑的广播声从铁轨深处传来，锈蚀的绿皮车厢缓缓驶出黑暗。车窗上的铁锈组成一行字，这次用血书写着：想要真相，就别下车。林小满的护身符碎片突然悬浮而起，在众人面前拼出镜渊核心的警示符号，而苏砚握紧数据流凝成的短刃，看着队友们身上泛起与锈迹乘客相同的幽蓝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