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堂溪栖桐是知道的,表面其乐融融的一家子,早已暗流涌动。和谐也只是父母在给她和哥哥表演的秀场。
也许真的是怪自己吧,因为那一句“妈妈,奶奶去了油庆,他。。。了我”打破了沉睡之人的美梦,后来母亲歇斯底里的喊叫声盖过了父亲紧皱的眉头,离婚也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果当初男人的出轨,为了家庭妥协,而低头,所以注定会被原谅的话,那女人视若生命的宝贝被旁人肆意凌辱践踏呢?
那应该是近十年前的往事了吧,那时候阿凤阿凰还是被寄养在男方舅舅家度过安稳的第三个暑假,北方的夏天总是要凉爽些许的,但是冷饮还是要有所准备的,好去为平淡的生活增添乐趣。
漠北一带的人,非常喜欢自制冻梨,其实年幼的孩子不明白,为什么冻过的大黄斑点的雪梨会变成黑色的,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肯接受自己赠予的鲜花,那可是她精挑细选的最娇艳最精华的那一朵小秋菊。
是风和日丽的下午,在美丽而又广阔的呼伦湖畔,这个大月饼非常的奇怪,因为它有一小半都是硌脚的看似有些崎岖不平的较为大块的利石,而另一半就是里面有一些不知名的残缺螺贝以及水虫尸体的淤泥。
贺希格·博尔济吉特,是这对龙凤胎的舅爷,那一年他53岁,鬓角的头发有一点花白,有一双发灰的小眼睛,和一个布满红色血管的鹰钩鼻,他很疼爱这个外孙女,经常看着她裂开大嘴笑着露出一口被烟熏过得有点发黄的牙。
那时候,小老头坐在租来的小船上放着鱼饵垂钓,小外孙子静静地坐在旁边鼓捣着他的手机,那个女孩子总是充满着精力活蹦乱跳的,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结果没过多久那个小丫头就捧着两三朵嫩黄色的菊花,说要送给自己,他赶忙制止,并让她赶紧送回去,还不忘了告诫她这个叫做“冥花”,是留给死人的。
“哦。。。”小阿桐颇为不解,但还是乖乖的将自己无意间发现的宝藏放回原处,她光着小脚趟过了那一滩烂泥,将手中的黄花放回洁白的小船,船肚子里还留着一些被自己捏坏弄破的饺子,被湖水浸泡的有一点腐烂,她当时还在想这个是什么馅儿的,我要看看,下一秒就被漂亮的花吸引了,“冥界?那个是什么地方远不远呢?”
后来她又注意到船尾红色的小旗翻过来居然有一行字,顶上写着“快乐”,所以这艘小船,承载的是希望在湖岸另一头的人永远快乐,对吗?那我也要,她这样想着将泡沫船推行几步,这样它就不会搁浅了。
既然是代表快乐的,那为什么舅爷不喜欢呢?哦他不喜欢黄色,他好像喜欢。。。黑色。
对的,舅爷喜欢黑色,他喜欢给自己买蕾丝的黑睡裙,配上渔网的黑色袜子。
大黑冻梨有点化了,男人让这个七岁的孩子自己抱着啃,当她问为什么不把它切开呢?他耐心的解释道,“因为‘梨’不能切,切开了就是‘分离’了。”
小鬼头想了想,却回道:“可是舅爷如果吃了另一半梨,就会组成一个完整的,这样我们就再也不会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