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补习

蝉鸣声划破了书房的静谧，穿透玻璃窗传来。书架上的试卷被风轻轻翻动，发出沙沙声响，与外面孩子们嬉戏玩闹的欢笑声交织成一幅六月的画面。

江栀站在沈云帆家门前，她穿着黑色校服，戴着黄色防蓝光眼镜和粉色耳骨，头上还有一顶黄色太阳帽，手腕上挂着银色手链。她抬起手，指节轻叩门板，咚咚两声。“小栀子啊！”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门被拉开，露出沈云帆妈妈秀梅的脸，她灰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身上是灰白点点的短裙搭配同色系上衣，手里还拿着手机，似乎刚才正在磕CP。

“干妈，早，我是来找沈云帆的。”江栀笑着说道，声音清脆又带着几分俏皮。“他呀，还没醒呢，你可以在书房等他哦。”秀梅侧身让开，江栀便迈步而入。

书房内，黑色格子地板干净整洁，棕色书架散发出高贵典雅的气息，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笔记，还有一个带花边的小台灯静静地立在那里。

江栀来过很多次，对这里很熟悉，但书房却是第一次进来。她好奇地转了一圈，抬头看到高处摆放的照片，不禁嘟囔着：“照片为啥放这么高？”这时，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考卷上，时间仿佛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停滞下来。

“小江栀，让你久等了，吃点东西吧。”

秀梅端来一些小点心放到桌上。江栀点了点头，拿出幸运四叶草绿色的手机，开始刷校园帖子。突然，一则逗趣的帖子让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咯咯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

紧接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沈云帆皱着眉头推开门，“不是给我补习的吗？怎么先玩起来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

江栀慌张地抬起头，只见他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尴尬地放下手机，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重新坐下，沈云帆瞥了眼桌上的题目，开口道：“这道题有三种解法，”他头也不抬地说着，“我正在比较哪种更适合团队赛的节奏。”

江栀看着他专注的样子，默默地思考着。沈云帆凑近一看那道组合数学题，立刻发现了问题所在：“你的第三种方法绕了弯路，这里可以直接用容斥原理简化。”江栀皱起眉头：“但容斥原理在n≥5时计算量会暴增。”

“不，如果这样变形……”沈云帆拿起笔，在纸上快速写下几行公式。江栀盯着他的推导过程，眼睛渐渐睁大：“等等，这一步转换……太巧妙了！”她抬头看向沈云帆，眼中闪烁着惊讶与欣赏，“我从没想过可以这样处理交集。”

沈云帆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他第一次在江栀面前露出接近微笑的表情：“数学需要一点想象力。”“也需要严谨的证明。”

江栀不甘示弱地补充道，但语气已经软化了许多。

就在这样时而激烈讨论、时而各自沉思的氛围中，他们的第一次补习结束了。

离开时，江栀递给沈云帆一张纸：“这是我整理的近五年联赛题型分布和考点分析，也许对你有用。”沈云帆接过那张密密麻麻的表格，内心有些震动。

他向来凭直觉解题，很少做这种系统性分析。

“谢谢。”他低声说，“我……下次会带一些我的解题技巧总结。”江栀笑了，夕阳透过窗户照在她的侧脸上：“看来我们确实可以互补。”

然而，好景不长。第三次集训时，他们为一道数论题的解法争论得面红耳赤。

“必须用反证法！”江栀敲着桌子，声音坚定，“直接证明太复杂了！”“如果在团队赛中风险太高，”沈云帆坚持道，“如果中间步骤出错，整个证明就垮了。

一步步推导更稳妥！”他慢慢合上书，声音异常平静：“也许你说得对。今天就到这里吧。”

路灯下，两个学霸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仿佛诉说着这个夏天的故事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