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叶驰。"我叫住他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有句话，钱没了可以再赚，良心没了可以赚更多的钱。"
餐厅的空气瞬间凝固。陆叶驰的烟停在半空，灰白的烟灰摇摇欲坠。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引来周围食客的侧目。
"典型的沈时梦式回答。"他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所以你承认自己没良心？"
我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刀刃在骨瓷盘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比起你睡完就扔的习惯，我觉得自己还算道德楷模。"
陆叶驰的笑容消失了。他倾身向前，身上那股消毒水味混合着高级古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何清止知道你在他的房间里安装了一堆监控吗？知道你把他的生活拆解成数据流日夜监视吗？"
我的叉子猛地扎进牛排，汁水溅到白色桌布上，像一小滩血。
"黑进我的系统就为了说这个？"我压低声音，"你到底想要什么？"
陆叶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U盘，轻轻放在餐桌上："何野死前三个月的全部行踪记录。包括他去过哪里，见过谁，还有..."他故意停顿，"他交给白雯玉的东西。"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伸向U盘，却在即将触碰时被他按住手腕。他的掌心冰凉干燥，像蛇的皮肤。
"代价呢？"我直视他的眼睛。
"两个选择。"陆叶驰松开手，"一，下个月让你的父亲投资我的事业。"
"二？"
“把何清止卖给我。”
……
陆叶驰的话像一把冰锥刺进我的耳膜。餐厅嘈杂的背景音突然远去，只剩下血液冲击太阳穴的轰鸣声。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餐刀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值多少钱？"我听见自己问，声音冷静得不像活人。
陆叶驰的嘴角上扬，露出那种我深恶痛绝的、胜券在握的笑容："对你来说？无价。"他轻轻旋转U盘，"但对我来说，刚好值这个情报。"
我笑了一声：“性陆的想要沈家的认可能不能直说？”但我也清楚我的脸色应该十分难看。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恍惚间，我仿佛看见那个雨夜的何清止——他站在教学楼的台阶上，黑发被雨水打湿，递来的伞柄还残留着体温。那时的他眼睛里有光，不像现在监控画面里那个疲惫的影子。
"你要他做什么？"我放下餐刀，金属与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叶驰靠回椅背，手指在U盘上敲打出摩斯密码般的节奏：“说实话吗？”他轻瞄了我一眼“就玩玩。”
“陆叶驰你是不是脑子打激素了？”
对面的男子正面看着我：“沈时梦，沈家独生女动情了？”
动你妈！我在心中把面前人的祖辈都骂了一通。
“那就是同意投资我的商业了？”
“你缺钱？”
对方罕见的沉默了一下，陆叶驰的指尖突然在U盘上停住。他垂下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那种游刃有余的气场出现了细微的裂缝。
还是场面见的太少了。
"原来如此。"我慢慢松开攥紧的餐巾，布料上留下五个清晰的指甲印，"陆家切断你的资金链了？"瓷盘里的牛排渗出最后一丝血水，"难怪要拿何野的‘遗物’当筹码。"
他的瞳孔轻微收缩，证实了我的猜测。我忽然想起上周财经新闻里一闪而过的快讯：陆氏医疗深陷专利纠纷。
"不如我们重新谈条件。"我把染血的餐巾折成整齐的方块，"U盘给我，我给你引荐其他的人。"看到他想开口，我竖起食指，"前提是——"银质叉子突然抵住他放在桌面的手腕，"永远从何清止的生活里消失。"
餐厅吊灯在他脸上投下交错的光影。我们之间弥漫着牛排逐渐冷却的油脂味，还有那种熟悉的、剑拔弩张的寂静。三年前在医学院解剖室对峙时也是这种味道——福尔马林混着彼此的敌意。
"你果然..."陆叶驰突然笑出声，腕骨危险地擦过叉尖，"还是这么..."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余光瞥见屏幕上的"白雯玉"三个字。
我冷笑一声，银叉的尖端仍抵着他的手腕，微微施力：“怎么？你的‘合作伙伴’催你了？”
他眯起眼，拇指滑过屏幕，挂断了来电。
“沈时梦，你以为拿到U盘就能解开何野的死？”他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危险的愉悦，“可惜，有些东西，你查得越深，死得越快。”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那正好，我擅长找死。”
话音未落，餐厅的玻璃窗突然爆裂！
—“砰。”
尖锐的碎片飞溅，周围的食客尖叫着趴下，我猛地侧身，玻璃擦着脸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陆叶驰反应极快，一把拽过桌布挡在身前，红酒瓶砸在地上，暗红的液体混着玻璃渣四散。
“狙击手？”我咬牙低骂，迅速扫视窗外。
“不。”陆叶驰冷笑，目光锁定餐厅后门，“是白雯玉的人。”
我往地上吐了口血水，啧早知道，就把她在医院弄死！
果然，三个黑衣男人踹开厨房通道，直奔我们这桌而来。领头的那个手里握着电击棍，眼神凶狠。
我抓起一块白色的桌布缠在头上，“看来你的‘小礼物’被发现了。”我讽刺地瞥了陆叶驰一眼，同时摸向藏在靴子里的折叠刀。
他嗤笑一声，突然抓起餐刀，猛地扎进领头男人的肩膀！鲜血喷溅的瞬间，餐厅彻底陷入混乱。
“跑！”他拽住我的手腕，拖着我冲向紧急出口。
“你他妈疯了？！”我甩开他的手，但脚步没停，“你的人还是她的人？”
“现在有区别吗？”他踹开安全通道的门，冷风灌进来，吹散了他身上的消毒水味，只剩下血腥和硝烟的气息。
难闻，何清止身上都是书香味。
我们冲进后巷，远处传来警笛声。陆叶驰突然停下，转身逼近我，眼神阴鸷：“U盘给我。”
“做梦。”
“你！”话音未落巷口突然爆炸，热浪掀翻垃圾桶，火光映亮了他的脸。
“看来我们都被算计了。”他松开手，嘴角扯出讽刺的弧度，“沈大小姐，合作吗？”
我盯着他，缓缓从口袋里掏出U盘，当着他的面——掰成两半。
“合作？”我冷笑，“行啊，但规则我来定。”
警笛声越来越远，在暗巷的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人引开了吗？”
车里的男人吐出一口烟，“引开了。”坐在驾驶座的人回答道。
“叫她后天回家。”沈祥烈掐灭烟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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