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灌入耳膜的瞬间，林晚的脑子像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水下呼吸器在脖子上箍得生疼，每次呼吸都带着橡胶和金属的怪味。
她死死攥着张起灵给的备用氧气管，像抓着根救命稻草。
"咕噜噜——"
一串气泡从她嘴角逃逸。下沉到三十米左右时，胃里那点可怜的早餐开始造反。
林晚拼命吞咽，试图压下喉咙里翻涌的酸水，结果呛了口海水，咸腥味直冲天灵盖。
【警告！晕船耐受度-30%】系统冷冰冰地提示，【建议兑换止吐糖（25点）或镇静剂（30点）】
林晚眼前发黑。
刚才买水下呼吸器已经花光了积蓄，现在余额只剩12点。
她颤抖着点开借贷页面，发现利率高得吓人——借30点三天后要还45点。
"奸商..."她在心里骂了句，气泡咕噜噜往上飘。
前方的张起灵突然回头，潜水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做了个"OK"的手势询问，林晚勉强竖起大拇指回应，结果船体一个颠簸，这个手势立刻变成了捂嘴呕吐的姿势。
黑瞎子从侧面游过来，墨镜居然还戴在脸上。他幸灾乐祸地指了指林晚身后——一坨可疑的漂浮物正从她嘴边缓缓上升。
"......"林晚想死的心都有了。
解雨臣优雅地避开那团"生化武器"，扇子在水里居然还能用，慢条斯理地写了行字：【建议闭眼，别看波动水面】
林晚刚闭眼，就撞上了吴邪的脚蹼。后者转身递来块石板，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箭头：【Ψ→】。
她这才注意到，海底的沙地上散落着无数Ψ符号的贝壳，组成一条诡异的路径。
领路的张起灵突然停下，示意众人隐蔽。
不远处的海底峡谷边缘，一队潜水员正在安装水下照明设备。为首的短发女子动作利落如刀锋，即使隔着潜水镜也能认出是阿宁。
"咯咯咯..."
林晚差点又吐了——那不是水声，是真的有人在笑！
转头看见黑瞎子正用防水板写：【你猜阿宁的队服里穿没穿比基尼】
解雨臣的扇子"啪"地打在他后脑勺上，吴邪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游。
林晚正要跟上，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脚踝。
低头一看，是条荧光水母，触须缠在她脚腕上，伞盖上赫然有个Ψ形发光纹路。
她下意识去扯，结果更多的荧光水母从峡谷裂缝中涌出，像一串串幽灵灯笼。
【检测到Ψ生物群，危险等级B！】系统警报震得手腕发麻。
最可怕的是，这些水母正朝着阿宁的队伍飘去。
林晚拼命打手势警告，但已经晚了——第一个潜水员被蛰到的瞬间，面罩里就充满了血色泡沫。
混乱中，林晚的呼吸管被撞脱，咸涩的海水直接灌进鼻腔。她慌乱地挥舞手臂，突然被人拎着后领拽进一处珊瑚礁缝隙。
张起灵的脸在防水镜后格外清晰，他单手给她重新接好呼吸器，另一只手握着黑金古刀警戒四周。
林晚咳得眼泪直流，恍惚看见他腰间系着那条染血的绷带，在水流中轻轻飘荡。
"咳咳...水母..."她比划着。
张起灵点头，突然从腰间小包掏出个东西——是林晚之前兑换的脚臭粉！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闭气，然后精准地将粉末撒向逼近的荧光水母群。
奇迹发生了。那些凶残的水母像遇到天敌般四散逃窜，有几只甚至开始自相残杀。
黑瞎子在不远处竖起大拇指，嘴型明显是"牛逼"。
趁着阿宁队伍处理伤员的空档，众人加速游向峡谷深处。
林晚的晕船症状越来越严重，眼前开始出现重影。系统不断弹出警告，但她连点开查看的力气都没有了。
"咕——"
这声肠鸣在水下格外响亮，吴邪回头看她，递来根能量棒。林晚感动地接过，结果发现包装上画着个Ψ符号，吓得差点又松手。
【可食用Ψ物品，接触+5点】系统突然提示。
她犹豫着咬了一口，味道像过期十年的月饼，但眩晕感确实减轻了些。
前方的海底突然出现一座巨石建筑，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珊瑚和藻类，但依然能辨认出门楣上的Ψ形雕刻。
"海底墓..."吴邪的防水板写着。
众人正要靠近，阿宁的队伍却从侧面包抄过来。
两支队伍在水下无声对峙，阿宁的枪口缓缓抬起，指向林晚的心脏位置。
张起灵瞬间挡在她前面，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海底突然剧烈震动，砂石腾起形成浑浊的云雾。
等视野恢复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巨石建筑的门楣上，坐着条人鱼。
不是之前袭击他们的那种怪物，而是个面容姣好的女性形象。
她银白的长发在水中飘荡，鱼尾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如果忽略脖子上那圈Ψ形鳃裂，几乎符合童话里的描述。
人鱼手中捧着个青铜盒子，轻轻放在门前，然后优雅地游走了。阿宁的队伍立刻去追，而吴邪则游向那个盒子。
盒盖自动打开，里面是块刻着Ψ符号的玉璧，旁边纸条写着：【给咸鱼小姐】
林晚头皮发麻。
这明显是冲她来的！
系统界面突然自动弹出：【记忆碎片6/7，极度危险但价值200点！】
她还没反应过来，张起灵已经抢先把玉璧抓在手中。
接触的瞬间，他整个人僵直不动，防水镜后的瞳孔剧烈收缩。
"小哥！"吴邪慌忙游过去。
黑瞎子警惕地环顾四周，突然指向建筑顶部——那里蹲着只金瞳黑鱼，正冷眼旁观这一切。
林晚腕上的表疯狂闪烁：【#海#监视中！】
张起灵终于恢复行动，却做了个出乎意料的动作：他把玉璧塞进林晚手中，然后握住她的手腕，强行按下了系统界面上的【拒绝】选项。
"不。"他的声音通过呼吸器传来，闷闷的却斩钉截铁。
玉璧在掌心发烫，系统消息不断弹出：【强制拒绝将扣除100点，当前余额：-88】
【记忆同步率91%...警告！】
林晚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看向张起灵，后者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清明与坚决——他恢复了更多记忆，甚至知道系统的陷阱！
阿宁的队伍突然折返，领头的人举着块防水板：【合作？汪藏海是共同敌人】
黑瞎子夸张地摊手，墨镜差点被水流冲走，解雨臣优雅地写下：【条件？】
谈判进行时，林晚悄悄点开系统记录。
最新一条让她浑身发冷：【最终任务更新：集齐7件Ψ物品将开启回归通道，同时释放汪藏海】
原来这就是代价。
她看向正在与阿宁交涉的张起灵，他腰间那条染血绷带随水流飘动，像面小小的旗帜。
玉璧在手中越来越烫，系统不断诱惑：【接受可抵消债务...】
海水突然变得刺骨寒冷。林晚意识到，真正的选择现在才开始——是回家，还是留下阻止汪藏海？
阿宁的队伍已经朝建筑入口游去。吴邪打手势询问，张起灵回头看向林晚，目光落在她紧握的玉璧上。
水下呼吸器的氧气突然变得稀薄。
林晚知道，那是心跳过速的错觉。她缓缓摇头，将玉璧塞回青铜盒，轻轻合上盖子。
【任务拒绝成功，债务累积-88点】系统冰冷地宣布，【惩罚机制启动：晕船症状+50%】
下一秒，林晚真的吐了。
这次吐得如此彻底，以至于在浑浊的呕吐物中，她恍惚看见张起灵嘴角微微上扬——那绝对是个笑容。
黑瞎子的防水板适时出现：【妹子，你这算海底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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