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傅昭从屿盐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轻点解锁。屏幕亮起的瞬间,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密码很简单,傅昭随便一猜都猜得出来。屿盐的生日加上他自己的生日,甚至屿盐的生日还被放在了前面。
相册、聊天记录、通讯录……逐一点开,他自私的窥/探屿盐的生活,一切看似平静,并无异常。但屿盐那个习惯依旧未变,总爱删掉与其他人的聊天记录,唯独留下和傅昭的对话,连置顶的位置也只属于他一个人。
好友列表简短得令人唏嘘,父母、一个朋友加上自己、班主任与几位老师,总共七八人。手机里的应用更是少得可怜,除了必须的聊天软件、学习工具,以及一个视频平台外,再无其他。
相册里只有十几张照片,大部分是猫咪狗狗,憨态可掬的小生命占据了半数空间。傅昭的手指缓缓滑过屏幕,忽然停在了一张合照上。照片中,屿盐笑得灿烂,而身旁的人则显得有些陌生。他的指尖戳在屿盐的笑脸,放大画面后将多余的部分裁去,只剩下那熟悉的笑容。
最后几张是两人一起拍的合照。说实话,他们的合影并不多。屿盐用的这部手机还是高中时别人淘汰下来的二手货,拍摄时间也因此定格在升入高一开学典礼那天。阳光洒在少年清瘦的肩头,背景是校园鲜艳的红色横幅,永不褪色的记忆一瞬间涌上心头。
正当傅昭准备关机,抱起屿盐回出租屋休息时,一条新消息蓦然弹出,明晃晃的刺入他的眼球
“盐盐~明天见哦,对了,明天你想吃什么?”
盐盐?……?
自己都没有这么叫过自己的哥哥呢……备注显示发信人正是屿盐曾轻描淡写提过那位男同学。当时傅昭并不是很在意,想着哥哥至少现在看来有同/性伙伴了。
这个人无疑是一种威胁,甚至可以说是潜在的情敌。
咬牙切齿地盯着屏幕,他冷冷敲下几个字:“离我哥远点。”不等对方回复,他就直接关机,把手机塞回屿盐的口袋。
他想过把对方删除的,不过屿盐可能会生气,他不要哥哥因为对方而生自己的气。不然自己是没有机会让哥哥对自己有好感了。
傅昭俯身托起屿盐,动作虽轻柔却带着几分焦躁。怀中的身体轻飘飘的,完全不像男生正常该有的重量。他眉头紧锁,心底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自己的哥哥,又没好好吃饭吧。
出租房是傅昭临时在校外租下的,离学校不过几步路的距离。睡不着就找借口请假外出过夜。父母的零花钱依旧按时打入他的账户,每周数额稳定在一万多左右,他对钱不感兴趣,更何况还是他与父母唯一联系的方式。
傅昭盯着手机屏幕上“爸爸”的来电显示,指尖悬在接听键上三秒,最终按了静音。手机震得发麻。无人接听后干净利落的挂掉。
父母总在开学时出现,像按时打卡的陌生人,只在人生中留一个身影就退场。
模糊的黑影,连清晰的脸都不肯留。
傅昭从不询问自己的父母去哪里工作,他只关心身边一直陪伴他的哥哥。但屿盐忐忑了好久才勉强开口问他们去哪了,傅昭的父母只在上学和开学才留下来几个星期。
尽管如此,屿盐对待生活费的态度则截然不同。从小在叔叔阿姨家长大,他心里始终揣着一份难以释怀的亏欠感。尽管叔叔阿姨坚持给予他优渥的支持,可他一再推辞,只肯接受三千元的生活补贴。实在拗不过他们的执着,他甚至连这数目都嫌多了,大概只会勉强开口要一两百块应付日常开销。
为此,他处处省吃俭用——零食饮料几乎从不沾手,购物清单上每一项支出都被仔细权衡。就这样,即便日子清苦些,他依然凭借精打细算一年来也能存下一万多元,在银行卡里默默积累成一种安心的存在。
当天下午,傅昭背着屿盐的书包,将他轻轻抱起,像捧着什么珍贵而易碎的东西一般,径直走出了校门。“老师,我哥哥身体不舒服,妈妈已经知道了,我帮他请个假。”他语气温和但笃定地向班主任解释道。
屿盐的班主任知情达理,虽然了解屿盐与傅昭之间的特殊关系及家庭情况,但还是出于谨慎拨通了家长电话确认无误,才最终点头同意:“好吧,照顾好你哥哥。”
校门外,阳光燥热的分子不停的做运动,傅昭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小径。拐入树荫深处,高大的树木枝叶交错间遮蔽了天光,形成一片静谧又隐秘的阴影区域。他低头注视着怀中的屿盐,目光停留在那双红润饱满的唇-瓣上,下一瞬,他俯身吻了上去。
触碰的瞬间,一阵难以言喻的愉悦如电流般窜过全身,直击天灵盖。舒爽与兴奋交织成一片炽热的浪潮,在他心底掀起层层涟漪,经久不息。柔软的唇、温润的触感、燥热的气息……无一不在无声地撩拨着他的心脏
“哥哥好甜。”傅昭的声音带着灼热,贪/婪而专注地打量着熟睡中的哥哥。那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不停的亲着屿盐柔软的小脸。
只有在哥哥安心的睡着后,傅昭才敢偷偷的亲着哥哥,他或许有私心,但是也只是做出偷亲。“哥哥,希望你做噩梦和春/梦,都是我的脸吧。”
傅昭几乎是用脚踹开了出租房的门,他实在腾不出手来,怀里的屿盐像只慵懒的小猫,温顺地依偎在傅昭身上灯亮起的一瞬间,暖黄的灯光把原本的黑色扫空一切,只留下一层柔和的色泽。
他把房间内的空调早调至26度,小心翼翼将人放在浅灰布艺沙发上,书包的侧边滚落出屿盐最喜欢的巧克力牛奶。
傅昭府下身捡起来,放在手上把-玩着哥哥喜欢的口味牛奶,他用力打开上面粘得老老实实的瓶盖,口渴的喝了一/大口;不怎么甜,味道淡淡的。
难怪哥哥一直不喝,原来这个瓶盖这么难打开。
屿盐像甜腻的草莓夹心软糖,被燥热的温度融化在傅昭心里,他睫毛沾染了晨露中晶莹的宝石,红润的嘴唇微张似乎很难受。
傅昭舔了舔干燥的嘴巴,粗糙温热的手掌心遮住屿盐的眼睛,像是不敢看屿盐的眼睛,即使是闭上眼的状态,他怕玷污了纯洁的灵魂又怕玫瑰会从眼中逃离。他低低头,轻吻屿盐的额头
他才把屿盐往沙发里拢到自己身边,让哥哥可以吹到空调出风口上更多的凉风。他着对方宛如被拆解的蝴蝶般,带着破碎美感的姿态,傅昭感觉手指上有点刺疼,低头一看,是他把手指咬破了。
连绵不断的血疯狂从伤口参出来,傅昭盯着那抹红扯了扯嘴角,他在屿盐干净的脸上用咬破的手指在上面画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爱心。
“哥哥,你是不是最爱我了?”
傅昭知道屿盐在睡觉根本不可能回答,嘴里还是自言自语的说着哥哥会不会离开我、哥哥不要喜欢别人……
菟丝花一辈子缠在玫瑰身上,让玫瑰扯不掉,挣不脱。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要把玫瑰的血液独属菟丝花、玫瑰的一切都是应该为了菟丝花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