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量天斗后的第三个月,我回到了最初的那片灵田。
这里杂草丛生,土壤板结,曾经精心搭建的篱笆也东倒西歪。但当我赤脚踏上这片土地时,一种久违的踏实感从脚底涌上心头。
"还是老样子啊......"我放下简单的行囊,从腰间取下那把跟随我许久的垦天锹。
锹面上的裂纹依然存在,那是与星宫之主最后一战时留下的。我轻轻抚过那些纹路,仿佛能听到天帝那不耐烦的唠叨:"修什么修?破锄头才能种出好庄稼!"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田地上,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干活。
没有动用一丝灵力,就像最普通的农夫那样,我弯腰拔除杂草,松土整地。汗水很快浸透了粗布衣衫,手掌也磨出了水泡,但这种纯粹的劳作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重铸量天斗后,伙伴们各自有了新的打算。孙萧风说要去找"真正的金箍棒";李吒儿被哪吒召回天庭复命;苏佳怡回药王谷钻研能让瑶姬恢复声音的秘方;上官歌带着瑶姬回河北老家调养;叶佰依则跟着陆吾去了昆仑,说是要学习"九尾种植术"。
而我...只想回到最初的灵田,好好种一季庄稼。
"咔嚓。"
垦天锹挖开板结的土壤,一条肥硕的蚯蚓惊慌地扭动着。我小心地把它放到一边:"别怕,给你换个新家。"
奇怪的是,那蚯蚓竟然不逃了,反而昂起头,像是在打量我。更诡异的是,我居然能感受到它的"情绪"——好奇、警惕,还有一丝...亲近?
"你也觉得我变了吗?"我自言自语,继续翻土。
到了中午,我已经开垦出一小片地。从行囊里取出几粒普通灵谷种子,按照最传统的方法播种——挖个小坑,放入种子,覆土,轻拍。
"渴了吧?"我对着刚种下的种子说,然后被自己的傻气逗笑了。
但下一刻,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土壤下的种子竟然传来微弱的回应!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生命初萌的喜悦波动,像是婴儿在母体中的第一次心跳。
我呆坐在地头,突然意识到,重铸量天斗后,我对"生命"的感知已经完全不同了。不是修为的提升,而是某种更深层的...连接。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奇妙的联系越来越明显。我能感知到每一株作物的"情绪",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渴,什么时候需要更多阳光。甚至那些杂草,也能通过"商量"让它们让出生长空间,而不是粗暴地铲除。
"三分人力,七分天意..."我渐渐明白了天帝这句话的真谛。
第七天清晨,我发现田边站着一位陌生老者。
他穿着朴素的青色长袍,白发用草绳随意束着,手里拄着一根形似麦穗的手杖。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瞳孔竟然是麦穗的形状,泛着淡淡的金光。
"好田。"老者开口,声音如同风吹麦浪,"好手法。"
我放下水桶,擦了擦汗:"前辈是......"
"青禾。"老者微笑,"一个喜欢看人种地的老家伙。"
他走到我刚播种的地块前,手杖轻点地面。那些灵谷种子竟然瞬间破土而出,长到三寸高才停下。
我心头一震。这种催生手法,已经不是普通修士能做到的了。
"别紧张。"自称青禾的老者笑道,"只是打个招呼。"他席地而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聊聊?"
我谨慎地坐下,垦天锹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量天斗重铸后,三界灵脉已经恢复平衡。"青禾望着远处的山峦,"但有些东西...也开始松动了。"
"什么东西?"
"天外天。"老者的瞳孔微微收缩,"星宫之主没骗人,量天斗确实是钥匙。只不过他搞错了方向——不是打开,而是关闭。"
我听得一头雾水。
青禾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面水镜:"看。"
镜中浮现出奇异景象:一片扭曲的虚空中,隐约可见巨大的裂缝,裂缝那边是难以形容的斑斓色彩。几道黑影正在裂缝附近忙碌,似乎在布置某种阵法。
"星宫余孽。"青禾解释道,"他们仍不死心,想强行打开通道。"
我仔细辨认那些黑影,突然倒吸一口冷气:"那是...星宫之主?他不是被量天斗废了修为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青禾收起水镜,"更何况...他还有帮手。"
"帮手?"
"青帝。"老者吐出两个字,看到我震惊的表情,补充道,"不是现在的青帝宫主人,而是上古时期被封印的那位...真正的青帝。"
我的思绪一片混乱。星宫之主、上古青帝、天外天...这些远超我的想象。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握紧垦天锹,"我只是个种地的。"
青禾笑了,麦穗状的眼瞳金光流转:"正因为你是'种地的'。"他指了指我的垦天锹,"知道这是什么吗?"
"一把破锄头?"
"是,也不是。"老者神秘地说,"它是'地钥',与量天斗对应的另一把钥匙。当年天帝将它化形为锄,就是为了不引人注目。"
我低头看着这把跟随我许久的农具,上面的裂纹突然有了新的含义。
"星宫余孽迟早会找上门。"青禾站起身,"他们需要两把钥匙同时使用,才能打开通道。"
"那我该......"
"继续种地。"老者打断我,"你的农术越纯粹,'地钥'就越安全。"他顿了顿,"另外,是时候召回你的伙伴们了。"
一阵清风吹过,老者的身影如烟般消散,只留下几粒金黄的麦穗飘落在地。
我拾起麦穗,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浩瀚生机。这不是普通灵植,而是某种...超越三界的存在。
傍晚时分,我正在茅屋前整理农具,天**然传来熟悉的破空声。
"种田的!想我没?"
李吒儿踩着风火轮从天而降,火尖枪上还串着几只烤野兔。他看上去比分别时成熟了些,眉宇间的稚气少了,多了几分沉稳。
"你怎么来了?"我惊喜地问。
"废话!"他一屁股坐在稻草堆上,"感应到'地钥'波动,能不来吗?"撕下一条兔腿递给我,"其他人也在路上,最迟明天到齐。"
我接过兔腿,心中暖流涌动。虽然才分别三个月,却仿佛过了很久。
"对了,"李吒儿嘴里塞满兔肉,含糊不清地说,"瑶姬能说话了!虽然还很沙哑...哇你不知道上官那小子乐成什么样......"
夜色渐深,我们围着篝火聊天。李吒儿讲述天庭的见闻,我则说起灵田里的奇事。当提到青禾老者时,他眉头一皱:
"麦穗眼睛?青禾?"他挠挠头,"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他说星宫余孽和上古青帝勾结,想打开天外天。"
李吒儿突然沉默,火尖枪上的火焰不自然地跳动:"天外天...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压低声音,"师父说,那里是'混沌'的源头,上古时期差点吞噬三界。"
我正想追问,垦天锹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地面开始震动,远处的树林惊起一片飞鸟。
"来了!"李吒儿一跃而起,火尖枪燃起熊熊烈焰,"比预计的还快!"
我抄起垦天锹,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正在逼近——星力,但被扭曲污染的星力!
第一道黑影出现在月光下,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看来,"我苦笑道,"我们的重聚派对要提前了。"
李吒儿咧嘴一笑,火尖枪划出耀眼的弧光:"怕什么?咱们可是种出过新天地的人!"
星宫余孽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而我知道,这将是另一段传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