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姜宛和沈悦找了个清吧，两个点了酒，边聊天边喝。
姜宛的酒量不算很好，她没喝多少酒开始迷醉了。
沈悦按住她的手，“别喝了，一点点就够了，再待一会儿我们就回家。”
姜宛呆呆的点点头，沈悦说着她最近的工作情况，她遇到了一个女孩子，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沈悦没有过多的描述她的病情，只是说，“那是一个笑起来眼睛活说话的女孩子，她才16岁，我没有办法想象她到底经历了多少，很多在她这个年纪，都享受着花季带来的快乐，愉悦和痛苦，而她只有痛苦，她能活到现在，我真的决定挺不容易的，我真的很想帮帮她。”
姜宛的趴在自己的臂弯上，另一只手覆在沈悦的手背上，拍拍几下，“悦悦，做你能做的就好了，我们其实能做的很有限，对于疾病来说，真的是尽人事听天命，我希望有奇迹的出现。”
两个人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出去。
姜宛送沈悦上车，看着沈悦走了，她才挪动脚步。
她家就在这个广场附近，走十多分钟就能到，她也想借着夜晚微凉的风散散酒意。
她醉了吗，还是没醉？
她觉得脑子乱乱的，或许酒精的作用，她也想不明白。
她今天穿的平底鞋，她尽量的走的稳稳的，但是还是有些摇晃的样子。
上楼梯的时候，她扶着扶梯，发丝随着风而飘荡。
她垂着头，在想着什么，想着想着，她无奈的笑了，晃晃脑袋，想赶跑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走到平地上，她蓦然抬起头，撞上那双眼睛。
她的步子向后挪动了半步，“好巧。”
周肆只是礼貌的点点头，“嗯，很巧，你现在要回家吗？”
姜宛：“嗯。”
周肆：“需要我送你吗？”
姜宛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连忙的拒绝了，“不用了，我家很近的，没几步路就到了，谢谢你。”
姜宛说完，嘴角扬起微笑，她越过周肆，没有给周肆说话的机会。
周肆侧着头，等她的气息散尽才转身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
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周青月拿着冰淇淋回来，看着周肆低头喃喃，还有些失意的样子，她绕到周肆的背后，想吓周肆一下，“哥，你在想什么呢!”
周肆回神过来，“没什么，回家吧。”
姜宛慢慢的走着，夜风微凉，她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周肆站的位置，早就没有人了。
她不由得自嘲，她又在期待什么呢？
明明一次，两次，都是她主动都拒绝了，现在她又在伤感什么？
是伤感还是失望呢？
第一次，姜宛以自己的年龄还小拒绝了。
后来，周肆没有再提过，只是以哥哥的身份陪着姜宛。
姜宛因为很多事哭过，她也和周肆打过电话。
周肆的声音很好听，又很温柔，比今夜的风还柔一些。
他听着她的酸甜苦辣，想象着她的样子。
她是个爱笑的，思想天马行空的女孩，她总是用自己的语言描绘着这个世界，以他想不到的角度。
她的声音没有变过，还是那样的温柔。
周肆在想，她说话的一定是笑盈盈的，哭的时候一定眼睛红红的，鼻头应该也是。
再次的重逢，姜宛同意了周肆的好友。
姜宛意识到什么是白月光的威力，只要他一出现，她的视线就只能跟随着他。
她想忘掉，却忍不住的想起一次又一次。
白月光，带着纱一般的透亮，又清冷的照射。
这个月亮，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她又在遗憾什么呢？
走着走着，姜宛走到了家门口，她拿出包里的钥匙。
一打开门，虎皮卷就跑了过来，姜宛抱起虎皮卷，感受着它温热的身体。
活着，原来是这样的。
有温度的。
太冷的月光，照在身上，伸手触及的时候，以为能捂热。
周肆开着车，有些心不在焉。
想起姜宛疏离的样子，他有些不明白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做错了，真的做错了。
他脸色沉静，没有之前的样子，他不敢面对的，何尝不是她想忘记的。
路很长，很长，周肆不知道哪一步走错了，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该怎么走。
不能言说的伤口，不断的提醒着周肆，他曾经的卑劣的行为。
他错了，错的很彻底。
他以为通过那样的方式就能解决一切，没想到，他心里的月光一直高高的悬挂着。
他想着怎么去补偿，却不知道从何做起，下一步又该走在哪里？
周青月看着周肆眉头微蹙，忍不住出声问，“哥，你在想什么，这么严肃。”
周肆放平声音，“青月，你说，如果我犯了一个错，我怎么去面对这个错呢？”
周青月看向前面的红绿灯，“哥，你知道吗？人总是会犯错的，就像现在是红灯，你闯了过去，肯定会因为闯红灯，得到惩罚，交警的处罚，或者下一秒可能到来的车祸，但是人总得活下去不是吗，只要没死，交了罚款，为了自己的行为负责，就继续把自己的日子过下去。”
周青月又接着说，“绿灯亮了，我们的人生，也会有绿灯亮起来的。”
周肆瞥了一眼周青月，“你什么时候懂这么多了？”
周青月有些得意的说，“哥哥，我已经长大了好不好，人总是会长大的，你别总把我当小孩看好不好？”
周肆若有所思的说，“是啊……人总是会长大的。”
他自嘲的轻笑一声，“青月，你觉不觉得我是一个很差劲的人。”
周青月摇摇头，“哥，你接物待人都很厉害，我羡慕还来不及呢，而且在家又很听话，爸妈都没怎么为你操过心，你身边有谁会说你不好的啊？”
周肆知道，那是不能说的秘密。
周肆：“没有，我只是问问而已。”
周青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哥，你今天好奇怪。”
周肆听了进去，却没有再接着说。
很奇怪吗？
是看到了那双倔强而清亮的眼睛被刺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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