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冷气弥漫着,伴随着一阵阵哭声,崔令歌到时,程夫人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一旁的程定握着她的手,早已泪流满面.

她走上前,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眼泪潸然落下.

程夫人额上还有虚汗,嘴里念叨着:"桓郎,桓郎."声音很小,但所有人都听清了。

程定突然站起来,拍了拍崔令歌:"替我照顾好我娘."他说完,头也不回,便走了出去.

她明白他要做什么.

雪已经开始纷纷而下,程定一路上都是跑来的定北侯府,他敲着门,大声嚷着.

侯府的小厮出来:"敲什么敲?"程定:"我找定北侯"

小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们侯爷正在里面与人议事."

程定:"你了大哥，让我见侯爷一面."他掏了身上全部的银子递给小厮.

"你等着,我去通传."

半晌,定北侯出来了,看到门外的程定,转身想走.

"父亲.."程定跪在地上"我娘她快不行了...她一直念叨着您.我求您..去见她一面.."他声音哽咽,却字字清晰.

定北侯思索了半秒道:"去找大夫啊!找我有什么用"他径直向里走去"我当是什么大事..."

"父亲!父亲..."程定拖着身子,跪着向前移动,可换来的却是紧闭的大门.

那日满天纷雪,他跪在雪地里,乞录唤回这个男人的一丝良心，可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崔令歌见他失神地回来,已经猜到是什么结果,她走上前,掺住了他.

"去和程姨说说话吧."

他不说话,一直往里面走,直到看见虚弱的母亲,他挨着床边跪在地上,握住她的手:"儿子没用...没能请来他..."他泪如雨下,哽咽地吱唔着.

"定儿..定儿.."程夫人有了些许意识,她抬眼看见杵在一旁的崔令歌"阿娩..."

"我在..."她走上前应道.

"我的身子怕是撑不住了...我走以后,劳烦你帮我照料定儿,他性子急,别让他走错了路..."她强撑着身子.

"好...您放心."

程夫人似乎要与程定说什么,崔令歌带着房里的另外几个下人一同出去了.

半柱香过去,这看似短暂的时间里,几个人却无比煎熬.程定从房里走了出来,双目无神,眼角已经哭得红肿,他走到崔令歌身旁"你先回去吧..我娘的后事,我自己操持便好."

崔令歌握住他的双臂:"程定,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日子还得过,是不是?我娘走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但我还想到,害她的人还活在世上,我就一定要活下去,要为我娘报仇.程定,程姨一定不想看见你颓废下去,好好活着."

程定的泪又落下,哽咽地嚼出字:"阿娩..我没有你了,现在...也没有我娘了....我什么…都没了."

她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这样,他哭得几乎晕厥过去,崔令歌把他扶回房里休息,叫了大夫来开药.

她帮着程定,一同操持了程夫人的丧事,安抚了他好几日,才慢慢回到崔府。

程定会听她的话好好活下去,不过,只会活在仇恨里,他恨那个抛弃他们母子的男人,永远不会原谅.

他在程夫人墓前发誓:灭程府,杀程桓，此恨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