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光轻洒在无垠的大海上,泛着莹莹的光。浪花轻跳于海面,让风停的大海顿时掀起波涛。
天,倒是风和日丽。沙滩上的椰子树投下阴蔽,微微的风中夹带着海鸥的啼叫声。细腻的沙粒相接碰触,被来往的人踩散,有些溅入水中。
年轻有活力的少男少女嬉戏玩闹着,远方呼的传来一张惊慌的叫喊。
"快来人啊!有人……有人坠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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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阳似乎更炙热了,柳栖桑就已经浑浊不堪的大脑思索着。他的鼻腔已经进入了海水耳朵传来隐隐约约的呼救声,但是他已经顾不得这些。
柔意绵绵的水,像细腻的刀一样,窒息的感觉像刀刃般一遍遍切割皮肤。泪水因生理不断溢出又浮现在面部。手脚无力缓慢到浑身冰冷,张开嘴想要呼吸,但只有冰冷刺骨,带着咸味的海水不断侵入肺部。直到呼吸都呼吸不了,身体变成了与大海一样的温度。
柳栖桑(这…就是…窒息而亡的感觉吗……)
人啊,是否认为跳入无私广阔的大海就能包容一切?可海里的水能埋葬他们脆弱的生命。
柳栖桑到生命的终点似乎听见了一句很轻很轻的"对不起……"剩下的他听不到的,他的身体与海洋融为一体了,海洋会容纳他这一个肮脏的灵魂吗?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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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柳栖桑
我的这一生犹如烂泥一般。
酗酒的父亲,发病的母亲。
父亲总是殴打母亲,母亲匍匐着身子抱着我,我能感受到母亲的眼泪一直在我的身上流落。
可能那个时候我在想母亲,是不是生病了,她为什么不反抗? 为什么浑身布满丑陋的伤痕?血淋淋的。
可是母亲她尝试过报警,但是没有用。
我不怨恨她, 但她也疯了,她随着我的成长一天天变得越来越不像母亲了。她有的时候神经叨叨的跟我说"桑桑,则忠很爱我哦…"
柳则忠,是我那位不称职的父亲的名字。我不认为父亲现在的行为是爱。他依旧日复一日的酗酒,没有体谅和关心。他的头发乱糟糟,枯黄色的,眼底总是布满红丝,他长得高大,但总是勾着身子,面部干瘪像老树皮一样。
母亲比他好得多,但也不能说好。
有一天,这样黑暗的日子被打破了。镜子打破了一个洞,却发现洞里也都是黑暗。
父亲杀人了。
母亲进了精神病院,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嘴中总是说着"他还爱我…""不对,他不爱我…"很蠢,父亲根本就不爱她。
我被安排进爷爷奶奶家。
父亲晚年不孝,没有善待过他们。我过去后小心翼翼的生活着,尽量把所有的活全部包揽。
这算是除了我幼年为数不多较为轻松的时光。
我应着义务教育上完了高中,考上了还算优异的大学,可一切都这么毁了。爷爷奶奶已经年迈,爷爷因上山被石子绊倒,就这么轻轻一摔,生命却没了。
青林翠绿的树,很是巨大,常有爷爷喜欢的鸟在这鸣叫着,爷爷被葬在这里应该会开心吧。奶奶因伤心过度,不多久也就去了。
我徒步来到离这较远的沙滩,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有点出神。
我感觉自己的一身泛着不祥,肮脏,周身黏腻的像深坛,里面全是腐烂。我感觉自己已经没有活下来的意义了。
学校里的同学都离我很远,我感觉应该是我吓到了他们,毕竟我是这么的阴暗。他们应该在光明之下,我就宛如老鼠一般。
家里的人已经一个没有了……
我的眼神已经彻底空洞无光了,出神的走到海水里,我的耳边能够传来烟火的声音,可都与我无关。
身体渐入到冰冷的海水中,刺骨,我的眼泪一直无意识的流着,不清楚为什么。
但……真的无所谓了……反正只是一条低贱的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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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那时托付起了我,我在祂的怀抱里沉浮着。像是眷恋母亲的怀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