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紫琪在枫之村的清晨醒来时,温暖的阳光透过纸门洒在榻榻米上。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里,身上缠着干净的绷带。
屋外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和溪水流动的声响,这平和的气氛让她一时恍惚——她有多久没感受过这样安宁的早晨了?
戈薇端着热气腾腾的木桶站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木桶边缘的热气在她下巴处凝结成细小的水珠。
她轻轻拉开纸门,晨光随着她的动作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
当看到紫琪已经坐起身时,她下意识露出明媚的笑容,却在下一秒想起什么似的僵住了表情。
"该...该换药了。"戈薇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把木桶放在榻榻米上时溅出几滴热水。
房间里弥漫着草药的苦涩味,混合着热水的蒸汽,让两人的视线都有些模糊。
紫琪看着戈薇躲闪的眼神,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角。
被单上细小的褶皱像她此刻纠结的心情。"是你救了我吗?"她声音干涩,"上一次...真是对不起。"
戈薇摆手的动作有些夸张,衣袖带翻了木桶边的毛巾。
"没什么啦!"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又急忙压低,"不过..."她咬着下唇犹豫片刻,"你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和我来自同一个时代吗?"
"喂!既然醒了就赶紧离开啊!"犬夜叉突然从房梁上倒吊下来,火红的衣袖垂在紫琪眼前,"这家伙明显就是奈落派来的间谍!戈薇你不要——"
"坐下!"
随着戈薇的咒语,犬夜叉重重砸穿地板,只留下一个人形窟窿。
戈薇尴尬地理了理刘海:"犬夜叉就是这样...你别在意。"她绞着手指的样子让紫琪想起在现世教室里的高中生。
紫琪缓缓伸出手臂,阳光透过她的指尖,能看到皮肤下若隐若现的淡紫色妖纹。
她的血管里流淌着鲜红的血液,却在某些角度会泛出诡异的紫光。
"奈落抓住我后...把他的血喂给了我。"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变成半妖后...我控制不了自己。"
弥勒法师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上,禅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那现在呢?"他的眼神锐利得不像平日那个轻浮的和尚,"你还在奈落的控制下吗?"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庭院里枫叶飘落的声音。
戈薇屏住呼吸,犬夜叉从地板窟窿里探出头,连躲在门外的七宝都竖起了耳朵。
紫琪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快要消失的妖纹,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我不知道。"她苦笑着抬头,阳光在她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就像我不知道...这些妖纹完全消失后,我还能不能活下去。"
一阵风吹进房间,掀起了地板上的毛巾。戈薇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突然想起和她在现世一起买过的可丽饼,一起上学的自己的朋友。
自己的朋友现在还在为学校的事发愁,而面前的紫琪却要为自己的生死担忧。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却在快要碰到紫琪时被犬夜叉的咳嗽声打断。
"总之!"戈薇猛地站起来,木桶被踢翻也顾不上,"先把伤养好再说!"
她逃也似的跑出房间,却在门口撞上了端着果盘的玲。
苹果滚落一地,在走廊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之后。
戈薇和同伴们对她的态度还是带着明显带着疏离。
每次在村中相遇,弥勒法师会立即护在戈薇身前,七宝会躲到犬夜叉身后,就连一向温和的戈薇也会不自觉地绷紧身体。
紫琪理解这种戒备——毕竟她曾作为奈落的分身,亲手伤害过他们。
她总是低着头快步走过,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只有玲会每天欢快地跑来,用清脆的声音喊着"紫琪姐姐"。
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的过去,总是拉着她的手去溪边抓鱼,或是爬上果树摘野果。
玲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纯粹,让紫琪冰冷的心也渐渐融化。
这天清晨,枫婆婆在检查她的伤势时皱起眉头:"你体内流着奈落的血,还有四魂之玉的碎片,所以伤口愈合得异常快。"
戈薇闻言立即提议取出碎片,但枫婆婆却摇头否决:"她现在更接近人类,却没有心脏。能活着全靠四魂之玉维持,取出碎片会要了她的命。"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转向隔壁房间——那里躺着同样依靠四魂之玉碎片活命的琥珀。
珊瑚正守在弟弟床前。
她与琥珀出身于著名的除妖师家族,在一次奈落策划的袭击中,整个村庄惨遭屠戮,珊瑚以为全家都遇难了。
后来发现琥珀还活着,却已被奈落控制,成为行尸走肉般的傀儡。即便现在碎片被净化,琥珀依然昏迷不醒。
"珊瑚小姐..."紫琪轻声唤道,却在看到对方红肿的眼睛时哽住了。
就像她无能为力于自己的事情一样,对于琥珀,她同样什么都做不了。
这时弥勒法师又开始了他的日常骚扰,趁人不备摸向珊瑚的臀部。"
珊瑚小姐,如此美丽的早晨,不如我们..."话未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把他扇飞到了院子里。
珊瑚怒气冲冲地甩着手:"色和尚!我弟弟都这样了你还...!"
犬夜叉靠在门框上嗤笑:"活该。"七宝在他头顶附和着做鬼脸。
戈薇无奈地叹气,却也没去扶弥勒——这样的日常闹剧反而让凝重的气氛轻松了些。
紫琪望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个奇怪的团队,明明各自都有沉重的过去,却依然能这样打闹着生活下去。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暖融融的。
玲不知何时蹭到了她身边,悄悄塞给她一个刚摘的野果,甜甜的香气在掌心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