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握紧车把的指节泛白，摩托车在红灯前精准停住。空气里弥漫着雨水洗过的尘土味，远处警笛声忽远忽近。苏梨落看着倒计时数字在视网膜上跳动，突然意识到他们正停在最繁华的商业街区中央。
"抓紧。"马嘉祺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
苏梨落还没反应过来，摩托车已经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刺耳的刹车声混杂着路人的尖叫，她下意识闭眼，只能感觉到马嘉祺胸膛剧烈起伏，还有他腰间逐渐收紧的手臂。
"我们要去哪？"风声灌进耳朵，她不得不大声喊。
男人没有回头，只是往右侧狠狠压下车把。苏梨落睁开眼时，发现他们正冲进一条狭窄的巷子，两侧斑驳的墙壁上贴满泛黄的海报。巷子尽头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眼睛，恍惚间看见熟悉的霓虹招牌——"时光唱片行"四个复古大字在阳光下微微发亮。
"沐阳！"苏梨落突然大喊。
夏沐阳抱着吉他冲出唱片行时，额前的碎发还在滴水。当看到马嘉祺的摩托车直冲过来，他手里的拨片"啪嗒"掉在地上，弯腰去捡的瞬间，摩托车擦着他的脚踝停在老店斑驳的木门边。
"上车。"马嘉祺声音冷静得可怕。
夏沐阳愣住了："可是..."
"没时间解释！"苏梨落拽着少年的胳膊把他拉上车尾，"抓紧我！"夏沐阳慌忙搂住她的腰，怀里的吉他硌得她生疼。后视镜里，黑色轿车已经堵住了巷口。
马嘉祺突然挂挡加速，摩托车沿着唱片行后墙的斜坡直冲而上。苏梨落倒抽冷气——那根本不是路，而是堆满废弃音箱的垃圾坡。轮胎碾过塑料外壳的脆响此起彼伏，某个老式黑胶唱片机被碾得粉碎时，夏沐阳发出短促的惊呼。
"低头！"马嘉祺突然喊道。
苏梨落拽着夏沐阳的头发往下按，下一秒，他们从两块生锈的铁皮间穿了过去。锋利的铁皮划破了马嘉祺的外套，苏梨落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她手背上。
穿出狭窄的缝隙，眼前豁然开朗。他们正行驶在废弃工厂的天台上，远处城市轮廓在雨后显得异常清晰。马嘉祺突然急刹车，摩托车在积水里划出半米远的弧线。
"把这个发出去。"他从内袋掏出手机递给苏梨落，屏幕上是一段录音文件，"用你的小号。"
苏梨落指尖颤抖着接过手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夏沐阳倒吸冷气的声音。她抬头看见三个黑色西装男人正从楼梯口走上来，其中一人手里握着泛着冷光的金属棒球棍。
"你们先走。"马嘉祺脱下外套递给苏梨落，露出里面被划破的白色T恤，"天台东侧有消防梯。"
"那你呢？"苏梨落抓住他的手腕，掌心一片滚烫。
男人掰开她的手指，动作不容置疑："我随后就到。"他转身前突然低头，在她额头印下短促的吻，"相信我。"
苏梨落还想说什么，夏沐阳已经拽着她往天台东侧跑。怀里的牛皮纸袋硌得肋骨生疼，她回头看见马嘉祺正将摩托车推倒在地，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里，有人闷哼一声——其中一个黑衣人已经倒在地上，而马嘉祺正用夺来的棒球棍抵着另一个人的喉咙。
消防梯的铁锈簌簌往下掉，苏梨落的手掌被磨得生疼。夏沐阳在下面托着吉他，仰头冲她喊："快点！"她低头看见少年银灰色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
下到三楼平台时，苏梨落突然停下脚步。她听见楼上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紧接着是马嘉祺的闷哼。心脏骤然缩紧，她把牛皮纸袋塞进夏沐阳怀里："你先走，把这个交给李律师。"
"可是苏老师——"
"这是命令！"她推了少年一把，转身冲向楼梯间。防火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她听见夏沐阳带着哭腔的叫喊："苏老师！"
楼梯间弥漫着霉味，苏梨落的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急促的回响。她数着楼层往上跑，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顶楼 door半开着，刺眼的阳光从缝隙里射出来，照亮了悬浮在空气中的灰尘。
马嘉祺背对着她跪在地上，黑色西装男人正用手枪抵着他的后脑勺。苏梨落感觉血液瞬间冻结，喉咙里涌上铁锈般的腥甜。她抓起消防栓旁的扳手，踮起脚尖一步步靠近。
"王总说了，"持枪男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只要你签了解约协议，就放你一条生路。"
马嘉祺抬起头时，额角的血流进眼睛里，视线一片模糊的红。他看见苏梨落举着扳手的手抖得厉害，突然笑起来："你觉得我会信？"
枪声响起的瞬间，苏梨落感觉时间变慢了。她看见马嘉祺扑向持枪男人，扳手砸在另一个人后脑勺的闷响，还有温热的液体溅在她脸上——是血。
男人的身体重重砸在她脚边，眼睛还圆睁着。苏梨落的胃里翻江倒海，却吐不出任何东西。马嘉祺拽着她往消防梯跑，她的高跟鞋跑掉了一只，脚踝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磨出火辣辣的疼。
"抓紧！"男人的声音带着血腥味。
他们顺着消防梯往下滑，金属扶手烫得厉害。苏梨落中途脱手，重重摔在二楼平台的雨棚上，塑料板裂开的声音里，她听见自己骨头错位的脆响。马嘉祺跳下来时压在她身上，两人一起滚进堆满纸箱的储藏室。
黑暗中，苏梨落感觉马嘉祺在摸索她的身体。他的手指触到她变形的脚踝时，她疼得倒抽冷气。男人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别动，我看看。"
手机闪光灯亮起，照亮他沾满血污的脸。苏梨落看着他额角还在流血的伤口，突然伸手按住他的后颈，吻了上去。血腥味和淡淡的雪松味混合在一起，马嘉祺的身体瞬间僵硬，随即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储藏室门外传来脚步声，苏梨落被马嘉祺紧紧按在纸箱堆里。男人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廓，气息滚烫："落落..."他想说什么，却被她捂住了嘴。
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透过门缝扫进来。苏梨落感觉马嘉祺的手在她腰间逐渐收紧，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她突然想起牛皮纸袋里的股权转让协议，还有马嘉祺母亲娟秀的字迹。
门被推开的瞬间，马嘉祺突然翻滚着冲出纸箱堆，撞翻了门口的黑衣人。苏梨落抓起掉在地上的扳手，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另一个人的膝盖。男人惨叫着倒下时，她看见马嘉祺夺过对方的电击枪，狠狠按在第三名黑衣人的后颈上。
"说！谁派你们来的？"马嘉祺的声音冷得像冰。
男人浑身抽搐着，嘴角流出白沫："王...王总..."
警笛声突然由远及近，越来越响。马嘉祺拽着苏梨落冲出储藏室，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看见警车停在工厂门口，夏沐阳正和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说话，少年的手抖得厉害，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牛皮纸袋。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把苏梨落从混沌中唤醒。她睁开眼看见洁白的天花板，还有趴在床边睡着的马嘉祺。男人的额角缠着白色纱布，嘴角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梨落抬手想触碰他的脸颊，却发现自己的手腕缠着绷带。记忆突然回笼——储藏室里的打斗，脚踝传来的剧痛，还有马嘉祺抱着她冲向警车时焦急的脸。
"醒了？"男人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苏梨落突然坐起身，牵扯到脚踝的伤口疼得她皱紧眉头："沐阳呢？股权转让协议——"
"在李律师那里。"马嘉祺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安心，"王涛已经被控制了，警方在他办公室搜出了不少东西。"
苏梨落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突然想起在天台上那个短促的吻。她感觉脸颊发烫，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马嘉祺握得更紧。
"落落，"男人的声音很轻，"我们公开吧。"
窗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苏梨落看着马嘉祺眼中的认真，突然笑起来："你不是已经说了吗？"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她说的是电话里的承诺。他俯下身，鼻尖抵住她的额头："这次，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夏沐阳抱着吉他站在门口，银灰色的头发已经干了，却依旧乱蓬蓬的。少年看到病床上相视而笑的两人，突然红了脸："那个...警察说做完笔录可以走了。"
马嘉祺起身时，输液管被扯得晃了晃。苏梨落看着他手臂上的淤青，突然想起那个持枪的黑衣人，心脏一阵紧缩："你的伤..."
"小问题。"男人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又宠溺，"倒是你，脚踝骨裂，医生说要休养一个月。"
夏沐阳把吉他背在身后，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苏老师，这个给你。"
苏梨落接过信封，认出是颁奖典礼的邀请函。金色的字体在阳光下闪着光，她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写歌了。马嘉祺凑过来看了一眼，突然挑眉："最佳作词？"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苏梨落有点不好意思。
男人却突然吻了吻她的发顶："该惊喜的是我才对。"
病房外传来拍照的快门声，马嘉祺的经纪人王涛被警察押着从走廊经过。男人看到病房门口的闪光灯，突然挣脱警察朝这边冲来，却被夏沐阳一脚踹在膝盖上。少年的眼神冷得吓人，完全没有平时的青涩。
"照顾好她。"马嘉祺突然对夏沐阳说。
苏梨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打横抱起。闪光灯骤然密集，她下意识埋进马嘉祺怀里，却听见他对记者们说："没错，苏梨落是我女朋友。"
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苏梨落抬起头，看见马嘉祺眼中的坚定，还有远处天空中渐渐散去的乌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耀眼。
"接下来去哪？"她轻声问，手指不自觉地攥紧男人胸前的衬衫。
马嘉祺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回家。"
马嘉祺的越野车停在医院后门，引擎还没熄火。苏梨落蜷在后座，脚踝的石膏硌得座椅发出轻微声响。夏沐阳抱着吉他坐在副驾驶，后视镜里少年银灰色发丝下的耳垂还红着，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琴箱上的划痕——那是今天在唱片行门口摔的。
"地址发我手机。"马嘉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苏梨落摸出手机时，屏幕映出自己苍白的脸，嘴角却还带着没褪尽的笑意。她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没有输入公寓地址，而是敲下了"时光唱片行"五个字。
马嘉祺发动车子时，车载电台突然滋滋作响。夏沐阳手忙脚乱地去调频道，却听见主持人用刻意压低的声音说："...顶流歌手马嘉祺医院密会神秘女子，疑似恋情曝光。据知情人透露，女方是曾为他创作多首金曲的音乐人苏梨落..."
"关掉。"马嘉祺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苏梨落看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突然伸手按住夏沐阳正要按按钮的手："等等。"
"...更令人震惊的是，嘉祺音乐创始人王涛今日被警方带走调查，疑似涉及商业欺诈。有传言称王涛试图强迫马嘉祺签署不平等解约协议，并雇佣人员对其进行人身威胁..."主持人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震惊，"让我们来听听这首由苏梨落作词、马嘉祺演唱的《迷途星光》，或许歌词中早已暗示了什么..."
熟悉的旋律从音响流淌出来，苏梨落突然想起三年前写这首歌的夜晚。窗外下着同样的雨，她在唱片行阁楼里写得手指发僵，夏沐阳端来的热可可在桌角凝成圈奶渍。那时她从没想过，这首歌会在这样的情境下被播放，更没想过那个唱着"迷途星光终将相遇"的人，此刻正呼吸沉重地坐在她身前。
车子在唱片行后门停下时，雨又开始下了。苏梨落看着马嘉祺脱下外套罩在她头上，指尖触到她后颈的碎发时微微颤抖。夏沐阳已经抱着吉他冲进雨幕，老旧的木门被撞开时发出"吱呀"的惨叫，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同样狼狈的雨夜。
店里还保持着被冲撞后的狼藉。摔坏的黑胶唱片机残骸散落在地，某张唱片的碎片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苏梨落认出那是她送给夏沐阳的十八岁生日礼物，甲壳虫乐队的《修道院路》。
"我去收拾。"夏沐阳的声音闷闷的。他蹲下身去捡碎片，手指被划破也没察觉。苏梨落想开口阻止，却被马嘉祺按住肩膀。男人的掌心贴着她肩胛骨，温度透过薄薄的病号服渗进来。
"阁楼还能住？"马嘉祺突然问。苏梨落愣了愣，才想起他说的是唱片行楼上的小阁楼——那是她曾经的秘密基地，堆满了泛黄的乐谱和旧录音带。
"楼梯坏了三级。"她轻声说，"上个月暴雨冲的。"
夏沐阳突然站起来，吉他背带滑到臂弯："我去拿工具箱！"少年冲进储藏室的瞬间，苏梨落听见马嘉祺在她耳边低语："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直住在这里？"
雨点击打橱窗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苏梨落看着男人眼中翻涌的情绪，突然想起今天在天台上他流进眼睛里的血。那时他的视线一片模糊的红，却还是准确地找到了她的位置，用身体护住了她。
"告诉你有用吗？"她声音很轻，却带着尖锐的棱角，"告诉你我被王涛封杀三年，告诉你唱片行欠了三个月房租，还是告诉你上周有催债的人砸坏了后门？"
马嘉祺的手猛地收紧。苏梨落看着他喉结滚动，突然抓起他的手腕按在自己颈侧——那里有片淡青色的淤青，是昨天被黑衣人掐出来的。"这里，"她声音发颤，"还有脚踝的骨裂，都是拜你那个'好老板'所赐。而你呢？马大明星，你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秒想起过我？"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苏梨落甩开他的手，转身想走，却被他从身后紧紧抱住。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心跳如擂鼓，带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对不起。"马嘉祺的声音碎在她发间，"我找了你三年。"
苏梨落的指尖掐进掌心。她想起这三年来收到的匿名汇款，想起每次唱片行快撑不下去时神秘出现的订单，想起半年前那场大火后突然寄来的装修款...原来都是他。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她咬着牙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
储藏室突然传来"砰"的巨响，夏沐阳抱着工具箱冲出来，脸上还沾着灰尘："那个...我不小心碰到了..."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尴尬地站在楼梯口，手里的扳手"哐当"掉在地上。
苏梨落猛地推开马嘉祺，转身冲向阁楼。楼梯在她脚下吱呀作响，每踩一步都牵扯着脚踝的剧痛。她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知道是马嘉祺追来了。
阁楼的天窗玻璃裂了道缝，雨水顺着缝隙渗进来，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苏梨落跌坐在旧沙发上，看着马嘉祺站在楼梯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部分光线。他的白T恤还沾着血迹，额角的纱布渗出色斑，看起来狼狈极了，却比任何时候都像个真实的人。
"这是你写的？"马嘉祺突然拿起茶几上的乐谱本。苏梨落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是她这些年写的歌，有给夏沐阳的，有给那个倒闭酒吧驻唱的，唯独没有给他的。
男人的手指抚过泛黄的纸页，突然停在某一页。苏梨落看见那首《等你的街》的草稿，旁边用红笔写满了修改意见，最后一句被重重圈起："路灯拉长影子，像没有拥抱的告别。"
"为什么不寄给我？"马嘉祺的声音很哑。
苏梨落别过脸："写砸了。"
男人突然在她面前蹲下，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他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落落，我知道王涛威胁你不要联系我。我知道你这些年...告诉我，你还在等我对不对？"
雨越下越大，天窗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苏梨落看着他眼中的自己，突然笑出声，眼泪却汹涌而出："马嘉祺，你知不知道..."她的声音哽咽着，"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三年零七个月？"
男人突然吻住她。这个吻带着雨水的冰凉和压抑已久的炽热，像要把这三年的空白都填满。苏梨落能尝到他舌尖的血腥味，想起天台上他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想起消防梯上他紧握的手，想起病房里他说"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时坚定的眼神。
楼下突然传来手机铃声。夏沐阳的声音带着惊慌："苏老师！马哥！警察来了！还有好多记者！"
马嘉祺猛地抬起头，苏梨落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站起身走向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雨幕中，蓝色警灯闪烁，记者们举着相机像嗜血的鲨鱼，将唱片行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苏梨落的心沉到谷底。
马嘉祺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冰："有人告密。"
突然，阁楼的门被推开。夏沐阳站在门口，脸色惨白，手里举着一部正在通话的手机："苏老师，是...是李律师。他说..."少年的声音发颤，"他说王涛举报马哥涉嫌偷税漏税，警方需要带走调查..."
马嘉祺的手指猛地攥紧窗帘，布料发出撕裂的轻响。苏梨落看着他紧绷的背影，突然想起那个牛皮纸袋——里面除了股权转让协议，还有一叠厚厚的文件。王涛一定是为了那些东西，才不惜一切代价要毁掉马嘉祺。
楼下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苏梨落的心跳得飞快，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几个拿着棒球棍的黑衣人，而是足以摧毁一切的权力和阴谋。
马嘉祺转过身时，眼中的惊涛骇浪已经平静下来。他走到苏梨落面前，轻轻握住她缠着绷带的手："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不要。"苏梨落猛地站起来，脚踝的剧痛让她踉跄了一下，"要走一起走。"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阁楼深处那个堆满杂物的角落。苏梨落这才发现，那里的地板有块新换的木板，边缘还有撬动的痕迹。
"待在这里，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马嘉祺掀开木板，露出一个狭窄的储物空间，"相信我。"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苏梨落看着他眼中的坚定，突然用力吻了吻他的唇角："我等你。"
男人将她轻轻放进暗格，盖好木板前，苏梨落听见他对夏沐阳说："把吉他收好，尤其是琴箱夹层里的东西。"
暗格里一片漆黑，充满了灰尘和旧书的味道。苏梨落蜷缩着身体，脚踝的疼痛渐渐变得麻木。她听见楼下传来门被撞开的声音，然后是马嘉祺冷静的声音："我跟你们走。"
脚步声渐渐远去，暗格里只剩下她的心跳声。苏梨落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马嘉祺最后的眼神——那里面有决绝，有不舍，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悲壮。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暗格被轻轻推开。夏沐阳的脸出现在上方，脸色苍白如纸："苏老师，走。"
苏梨落被少年拉起时，腿一软差点摔倒。她扶着墙壁站稳，这才发现阁楼里一片狼藉，像是被人翻找过。夏沐阳的吉他不见了，地上散落着几张乐谱，其中一张是她刚写了一半的歌，歌名被圈了起来——《星光不负赶路人》。
"马嘉祺呢？"苏梨落的声音抖得厉害。
夏沐阳没有回答，只是塞给她一个发烫的手机。屏幕上是一条未读信息，发件人是马嘉祺，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
"保护好证据，照顾好自己。"
苏梨落的手指冰凉。她突然想起马嘉祺额角的伤口，想起他被手枪抵住后脑勺时的眼神，想起他最后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猛地抓住夏沐阳的胳膊："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他是不是故意..."
少年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滚烫得吓人："苏老师，我们必须走了。李律师说，他们很快就会回来搜查这里。"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透过天窗的裂缝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微弱的光。苏梨落看着那道光里飞舞的尘埃，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第一次遇见马嘉祺的那个下午。
那时他还是个青涩的练习生，冒雨跑来唱片行躲雨，身上带着廉价洗衣粉的味道。她借给他一把伞，他非要留下联系方式，说以后出名了要给她写歌。
"我叫马嘉祺。"他说，眼睛亮得像星星，"记住这个名字，以后会火遍全国的。"
苏梨落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抓起地上那张写了一半的乐谱："走。"
夏沐阳愣了一下："去哪里？"
"去找证据。"苏梨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既然他把希望交给我们，我们就不能让他失望。"
少年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光芒，用力点了点头。两人顺着吱呀作响的楼梯往下走，苏梨落突然停住脚步。她听见巷口传来熟悉的引擎声，那是马嘉祺的越野车发动的声音。
她猛地冲向后门，夏沐阳来不及拉住她。门外的阳光刺眼，苏梨落眯起眼睛，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正汇入清晨的车流，车牌号被一块布遮住了。车窗缓缓降下，她看见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手指在车窗上轻轻敲了敲——那是她和马嘉祺之间的暗号，意思是"一切安好，勿念"。
车子很快消失在街角。苏梨落站在原地，紧紧攥着那张写了一半的乐谱。夏沐阳走到她身边，递过来一个咬了一半的三明治："李律师准备了 safe house，我们得在一小时内赶到。"
苏梨落接过三明治，突然想起马嘉祺胃不好，不能吃冷的东西。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听话，却在抬头时看见夏沐阳倔强的眼神。少年银灰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同样倔强的自己。
"走吧。"苏梨落擦掉眼泪，将乐谱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衣兜，"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两人转身走进巷口的阴影里，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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