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苏梨落站在窗边，手里攥着那张照片。窗外的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在夜色里划出一道道银线。房间里只有台灯发出昏黄的光，照着地板上散落的药片。
马嘉祺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裤兜里，脸色苍白。他的头发还有点湿，是从浴室刚出来的样子。夏沐阳站在他身后，表情复杂。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马嘉祺开口，声音有些哑。
“我想知道真相。”苏梨落转过身，目光扫过两人，“关于SL-23，关于我母亲，关于你——”她看向马嘉祺，“你到底在怕什么？”
马嘉祺向前走了一步，却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停住了。他的喉结动了动：“不是怕，是……不想让你受伤。”
“所以你就替我决定一切？”苏梨落冷笑，“包括给我吃这个？”她举起手里的药瓶，粉色药片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夏沐阳突然插话：“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头痛的时候，都是他亲手把药递给你？”
苏梨落愣了一下。
“因为药物会影响记忆。”夏沐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注射器，“他一直在调整剂量，让你对某些事产生模糊的印象。”
马嘉祺的表情变了：“你从哪弄来的这个？”
“这不是重点。”夏沐阳往前跨了一步，“重点是，你到底还想瞒她多久？关于你父亲实验室的事，关于你母亲……还有——”他顿了顿，“关于你早就知道她是实验品的事实。”
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梨落的手指收紧，指甲掐进了掌心：“说清楚。”
马嘉祺抬起头，眼神有些痛苦：“三年前那场火灾，不只是意外。你母亲……她不是死于那场火，而是被……灭口。”
“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因为她掌握了一个秘密。”马嘉祺缓缓说道，“关于SL系列实验的真相。她把你藏了起来，用假死的方式保护你。”
“那你呢？”苏梨落盯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接近我？是因为这个？还是……真的喜欢我？”
马嘉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夏沐阳轻声说：“你知道吗？每次他喂你吃药的时候，都会观察你的反应。有时候他会故意说错话，看看你会不会记得。”
“够了！”马嘉祺突然打断，声音有些嘶哑，“我只是想保护她！如果她知道太多，那些人不会放过她！”
“可你现在做的，不就是在控制她吗？”夏沐阳反问。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苏梨落低头看着手中的药瓶，忽然笑了：“你们都把我当什么？一个需要被控制的实验品？还是一个必须被保护的傻子？”
马嘉祺急了：“不是的！我是真心的！”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她扬起手机，屏幕上是一条信息：【小心身边的人。】
马嘉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早就知道有人在监视我，对吧？”苏梨落继续说，“你删掉的通话记录，加密电话……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不是要骗你！”马嘉祺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卷进来。”
“可我已经在漩涡中心了。”她靠近他一步，“你越是这样，我越想知道真相。”
马嘉祺的手握紧又松开，喉结不断滚动。
夏沐阳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给两人留出空间。
“你真的爱我吗？”苏梨落突然问。
马嘉祺愣了一下：“当然……”
“那为什么不能信任我？”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刺，“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不让我自己做决定？为什么要用这些药来影响我的判断？”
马嘉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苏梨落继续说，“你怕我离开你，怕我恨你，怕我选择站在真相那边而不是你这边。”她苦笑，“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用这种方式保护我的时候，其实是在把我越推越远？”
马嘉祺的眼神动摇了。
“我不想再被人操控了。”苏梨落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不管是谁，哪怕是……你。”
她转身走向卧室，留下两个男人站在客厅。
第二天一早，苏梨落醒来时发现床头放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她拿起杯子，凑近闻了闻，那股熟悉的甜腻味让她胃部一阵翻腾。
她走到厨房，看见马嘉祺正在准备早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格外温柔。
“早上好。”他抬头笑了笑。
“昨晚……对不起。”她站在门口说。
马嘉祺停下手中的动作：“该道歉的是我。”
“我想自己倒杯水。”她走近，伸手去拿水壶。
“我来吧。”他本能地要去接。
苏梨落却坚持自己拿。她的手指碰到水壶把手时，无意间擦过他的手背。两人同时一颤。
“你的手好冷。”马嘉祺小声说。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她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早餐时，气氛有些沉默。
“今天我有个会议。”马嘉祺突然说，“可能要晚点回来。”
“嗯。”苏梨落点点头。
等门关上后，她立刻冲进书房。保险柜还开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和她药瓶一模一样的粉色药片。标签上写着：【SL-23 临床试验用】
她的手开始发抖。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你在干什么？”马嘉祺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她转身看见他站在门口，表情复杂。
“我……”她一时语塞。
马嘉祺走进来，轻轻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要自己扛。”
“我只是想了解真相。”她低声说。
“真相有时候很残酷。”他伸手想碰她，却在半空中收回，“你确定要面对吗？”
苏梨落抬头看着他：“你愿意告诉我全部吗？”
马嘉祺沉默了几秒：“有些事……现在还不是时候。”
“又是保护我？”她苦笑。
“这次不一样。”他的声音很轻，“是为了……我们。”
“什么意思？”她皱眉。
马嘉祺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开：“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下午，苏梨落独自在家。她翻看着手机里的信息，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消息：
【今晚八点，城南码头见。带上你母亲的笔记本。】
她犹豫了一下，回了个“好”。
晚上七点半，她借口头疼提前回了房间。马嘉祺在外面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她悄悄收拾好包，从阳台翻到隔壁楼，再从消防通道离开。
城南码头的风很大，吹得她脸颊发疼。她站在约定地点，看着手表——七分五十九秒。
“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梨落转身，看见夏沐阳站在那里。
“你怎么会……”她惊讶。
“是我发的信息。”夏沐阳走近几步，“有些事，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
“关于什么？”
“关于马嘉祺。”他的声音有些沉重，“也关于你母亲。”
苏梨落的心跳加快：“你知道什么？”
夏沐阳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我父亲留下的资料。关于SL系列实验，关于你母亲……还有，关于马嘉祺的真实身份。”
他打开文件夹，第一页赫然是马嘉祺的照片，下面标注着一行字：
【SL-24 实验体：马嘉祺】
夏沐阳的手指在文件夹边缘摩挲。夜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一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模糊的编号：S-07。
苏梨落盯着那个编号，又看向他手里的资料。纸张在风里簌簌作响，像是某种不安的预兆。
“马嘉祺不是普通人。”夏沐阳翻开第一页，指着照片下的文字，“他是SL-24实验体，你母亲团队的核心项目之一。”
“什么意思？”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简单来说，他是你母亲研究出来的‘完美人类’。”夏沐阳的声音低沉，“但他们失败了。SL-24最大的缺陷，就是……”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
两人都是一僵。
夏沐阳迅速把文件夹塞进她怀里：“快走。记住，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相信。”
“等等！”她抓住他的手腕，“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欠你母亲一条命。”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现在，赶紧离开这里！”
苏梨落转身要跑，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马嘉祺。
他的呼吸还带着薄荷味，就像每次亲吻前的气息。但这次，他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箍住她。
“我猜到了你会来这里。”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压抑的怒意，“但我没想到……他会背叛我。”
夏沐阳后退一步，手伸进外套内侧。
“别动。”马嘉祺冷冷地说，“你知道后果。”
苏梨落在他怀里挣扎：“放我走！”
“你不该来的。”马嘉祺低头看她，眼神里有痛惜，也有某种她从未见过的冷硬，“但现在，你必须跟我回去。”
“为什么？”她的声音颤抖，“你到底是什么人？”
马嘉祺的手指微微收紧：“现在说这些，只会让你更害怕。”
“可我已经害怕了！”她几乎是喊出来，“你告诉我，SL-24到底是什么？你是不是也在骗我？”
沉默。
远处的车声越来越近。
夏沐阳忽然冲了过来：“抱住头！”
爆炸声在身后炸响。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马嘉祺猛地将她扑倒在地，身体完全罩住她。热浪掠过脊背，带着灼人的温度。
“没事的。”他贴着她耳边说，“相信我。”
苏梨落却在他怀里哭了出来。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雪松香。明明一切都变了，可这个味道却让她想起无数个温柔的夜晚。
“你真的……爱过我吗？”她哽咽着问。
马嘉祺没有回答。
他的手臂突然用力，将她拉向另一边。一颗子弹擦着刚才的位置飞过，钉进地面。
“我们没时间了。”他低声说，“要么跟我走，要么……”
远处又有脚步声传来。
三个人，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
夏沐阳靠在一边，捂着胳膊上的伤口。血迹顺着指缝往下淌，在地上积成暗红的一小滩。
“选吧。”马嘉祺看着她的眼睛。
苏梨落望着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伤害过她。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刻，他也是用身体挡住子弹的人。
可他到底是谁？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辆黑色轿车急刹在码头边。
车门打开，一个陌生男人探出头：“上车！快！”
马嘉祺的表情瞬间变了。
他猛地推开苏梨落，自己却被一枪击中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跑！”他嘶吼。
苏梨落转身就跑。夏沐阳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身后传来激烈的枪声。
她不敢回头。
直到跑进一条小巷，才扶着墙大口喘气。夏沐阳靠着她，也在剧烈喘息。
“他们……”她刚开口，就被他打断。
“别说话。”他按住她的肩膀，“等……等天亮。”
远处的天边开始泛白。
但苏梨落知道，这不是黎明。
这是风暴来临前的寂静。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文件夹，手指慢慢翻开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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