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旁的巨石后,水汽氤氲,隔绝了远处的动静。
慕烛阁背对着凌清寒,湛色衣袍被风拂得微晃,焚天剑的剑穗垂在身侧,纹丝不动。
“凌清寒,差不多可以了。”
他开口,声音没有半分波澜,却带着终结话题的决绝。
凌清寒缓步走到他身前,白衣沾了些草叶,却依旧维持着几分清冷,只是眼底藏着试探:“烛阁说什么呢?我不懂。”
慕烛阁终于转头,目光锐利如剑,直直看向他:“天道指引的试炼,我不会去。”
“就这么直接拒绝?”凌清寒挑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总得给个我信服的理由。”
“不能。”慕烛阁只吐出两个字,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他经历过太多次轮回,深知所谓的“天道试炼”不过是束缚他的枷锁,而这枷锁背后,还藏着太多谜题,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凌清寒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是和离火宗有关?还是……你在顾虑什么?”
慕烛阁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没有回应。
离火宗的安危,轮回的秘密,这些都不能说,也无需对凌清寒说。
凌清寒见状,话锋一转,语气轻了些:“是你的三师弟?牧乘风?”
这五个字刚出口,慕烛阁的眼神骤然变得犀利,像是蛰伏的山君被触碰到逆鳞,周身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不该问的,别问。”
那眼神太过骇人,凌清寒下意识后退半步,脸上的轻佻彻底敛去,无奈地摆手:“好好好,我不提。但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执意拒绝?那试炼对离火宗也有好处。”
“好处?”慕烛阁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旁人听不懂的嘲讽,“从来不是,也从来没有离火宗的好处。”
他不再多言,转身就走,湛色身影很快消失在林间,只留下凌清寒站在原地,脸色复杂。
而另一边,林间小路上,牧乘风坐在小白背上,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包毅和苏鱼鱼,满脸写着“茫然”。
包毅手里拎着苏鱼鱼的药篓,还顺手替他拂去了发间的草叶,语气带着点不耐烦,却难掩纵容:“说了让你别跑那么快,偏不听,药篓都快被你晃掉了。”
“我不是想帮包毅你找晶核嘛。”苏鱼鱼低下头,耳尖泛红,从怀里摸出一颗剥好的灵果,递到包毅嘴边,“包毅,这个,给你吃。”
包毅愣了愣,张嘴咬了一口,含糊道:“自己吃。”话虽这么说,脚步却放慢了些,配合着苏鱼鱼的步调。
“哼~是不是又唬我,不会是酸的吧~”
“没有啦~没骗你~甜的~”
“尊嘟假嘟~”
“尊嘟~”
“咔嚓”嚼嚼嚼,“嗯!真的是甜的~”
“没骗你吧~”
“哼~谁叫你之前骗我的~”
“嗯~我的错~”
亓青和二师姐跟在后面,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都带着笑意。
二师姐压低声音:“你看他们俩,啧啧啧。”
亓青点头,眼底闪着八卦的光:“可不是嘛,嘿嘿嘿。”
牧乘风挠了挠头,实在没看出什么门道,忍不住嘟囔:“额,看不懂。不就是师兄照顾师弟吗?你们俩怎么笑得这么奇怪?”
他是真的懵——在他眼里,包毅护着苏鱼鱼,就像慕烛阁护着他们所有人一样,都是师兄弟间的情谊,怎么到亓青和二师姐这儿,就变得不一样了?
小白像是看懂了他的疑惑,轻轻甩了甩尾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
牧乘风更迷茫了,只能继续盯着前面的两人,看着苏鱼鱼叽叽喳喳地跟包毅说着话,包毅偶尔应一声,却始终没放开手里的药篓。
“包毅~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换我背啊~”
“不累啊~”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叭——从前有个……”
“饿了~”
“没有~”
“那是谁在肚子咕咕叫啊~”
“你的!”
“好好好,我的,那~吃鱼吗~”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