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四人打好了饭，赵磊推推搡搡自作聪明找了个助于观察苏晚的好位置。

四人排好坐下，赵磊和陈屿坐在了可以正面观察苏晚的位置，陈曼云则坐在了陈屿的对面，劝他放弃。

毕竟这种顶级校花级别的女神，追求他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像陈屿这种普通人怎么可能配得上。

油腻的饭菜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餐盘碰撞声、喧哗笑闹声、椅脚摩擦声交织成一片背景噪音。

但陈屿的眼神却一刻都没离过苏晚。

她全程低着头，视线专注于自己的餐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周围是喧嚣的海洋。

她却像坐在孤岛上。隔壁桌有人大声说笑，餐盘摔得叮当响，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那些声音与她存在于不同的次元。

有时抬头观察着食堂的众人，当视线移到陈屿一行人时和陈屿对视一眼。

陈屿几乎是屏住呼吸，目光不受控制地、牢牢地锁在那个身影上。

那不是他想象中温顺或羞怯的眼眸。那是一双极其清澈的眸子，底色是沉静的湖泊，此刻却因为对视而微微漾起波澜，带着一丝询问，一丝疏离，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阳光清晰地照进她的瞳孔，折射出琥珀般的光泽，干净得能映出窗外摇曳的树影，也映出了他此刻有些怔愣的身影。

一秒？两秒？或者更久？

没有言语，没有表情的明显变化。

只是纯粹的目光接触。

陈屿感觉心脏像是被那清澈的目光轻轻攥了一下，一种陌生的悸动从胸腔深处蔓延开来。他看到了她眼底的疏离，像一层薄冰，却奇异地更激起他想要靠近、想要探究的欲望。他喉咙有些发紧，想移开视线，却像被钉住。

直到女孩扬起笑容，陈屿才反应过来赶紧低下头吃饭。

陈屿还是忍不住，继续用余光观察，发现那个女孩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陈屿却不敢再抬起头，脸涨得通红。

只有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无声碰撞的微小电流，以及两颗心湖里，被那短暂对视投下的、缓缓扩散的涟漪。

“云哥，那个女孩好像在对我笑，嘿嘿嘿。”

“不会吧，赵磊，我不会给你打傻了吧，让你意识不清了吗？”

赵磊扒拉两口饭，涨着嘴说：“是真的。”

“不信你快看。”

曼云无奈转头，陈屿找准机会抬头，女孩却只在安静的吃饭。

“什么对着你笑，你又骗我是吧，赵磊。”

“不是的不是，云哥，你要相信我你一转头他就吃饭了。”

“我看你就是被我打傻了，吃饭吧吃饭吧别想你那桃花梦了。”

陈屿的心怦怦的跳，那个笑好像是单独对他的，陈屿再次看向那个位置。

女孩已经吃完了饭，端着餐盘，往陈屿一行人的方向走来，准备去后面食堂回收处。

食堂的瓷砖刚拖过，苏晚拎着餐盘路过时，鞋底突然打滑。她惊呼一声，怀里的餐盘飞出去，红棕色的番茄汤汁在空中划出抛物线，不偏不倚泼在陈屿的白色外套上。

她的餐盘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而她自己则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整个桌子瞬间安静了。

苏晚的脸颊瞬间烧得通红，一直红到耳根。强烈的尴尬、羞愧和一丝因疼痛带来的委屈感让她几乎窒息。她慌忙想站起来，膝盖的疼痛却让她动作一滞。

“对…对不起！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她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急切地看向外套的主人——陈屿。

四目再次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