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厉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巨大的屏幕上，正无声播放着由多个角度拍摄剪辑而成的视频：圣心疗愈中心VIP通道口，苏晚晚如何失控尖叫，如何状若疯癫地辱骂，如何疯狂地吞下药片，最后如何剧烈抽搐、口吐白沫地倒下……画面清晰得令人窒息。

厉廷渊坐在办公桌后，背对着屏幕，面朝落地窗外的城市。他高大的身影在玻璃的映照下显得模糊而冰冷。屏幕上闪烁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明明灭灭，看不清表情。

办公桌前，站着三个人--

保镖队长雷战，身姿笔挺如标枪，脸色铁青，将一枚微型存储卡放在光滑的桌面上，声音沉硬如铁：“总裁，疗愈中心内部的完整监控备份。苏小姐…发病前，与那名编号734的清洁工有过短暂接触。清洁工并无过激言行，但苏小姐反应…异常激烈。另外，技术部恢复了她手袋里药瓶的部分标签数据…药物成分异常，含有超剂量致幻剂和神经兴奋剂，与她病历上开出的处方严重不符。”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名清洁工在事发后立刻离开了疗愈中心，行踪…暂时不明。”

黑客周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冰冷，透着一丝洞悉真相的寒意。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复杂的代码流无声滚动。“追踪了匿名报告来源和药瓶可能的流通渠道。指向非常模糊，但核心线索最终都汇聚在苏晚晚的个人医疗记录上。她长期超量、违法使用多种非法的精神类药物，并试图利用其父生前在圣心的一点人脉关系掩盖处方记录。这些记录，”他指了指屏幕上被高亮标记的加密路径，“就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她最害怕暴露的东西。这次事件…像是有人精准地撕开了这个口子。”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屏幕上苏晚晚疯狂的脸，“她害怕被当成疯子，失去一切，有人…成全了她。”

最后是厉廷曜。他双手插在昂贵的皮夹克口袋里，银发下的俊脸此刻没有惯常的玩世不恭，反而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他耸耸肩：“哥，别这么看我。我是让人去拍了，但可没让她发疯吃药。她自己心里有鬼，怪我咯？” 他撇撇嘴，语气轻佻，“不过，她这演技，啧啧，比拍戏时用力多了，直接拿影后啊。”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屏幕里苏晚晚倒下的画面在无声地循环。

“她人呢。” 厉廷渊的声音终于响起，低沉得如同来自地狱的回响，没有任何情绪，却让空气瞬间又降了几度。

“圣心顶楼VIP监护室。”雷战立刻回答，“情况…很不稳定。医生初步判断是药物相互作用引发的急性精神障碍和严重生理紊乱，伴有强烈的被害妄想和攻击倾向。安保已经加强。”

“看好她。”厉廷渊只说了三个字，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在吩咐处理一件报废的货物。

他缓缓地转动高背椅，终于面向了屏幕。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此刻沉静得可怕，没有愤怒，没有担忧，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他的目光掠过屏幕上苏晚晚疯狂扭曲的脸，最终，定格在那个引发她失控的、穿着深蓝色清洁工制服、背对着镜头的模糊身影上。

编号734

那个让他心脏失控悸动、困惑、暴戾，又让他灵魂深处感到无比熟悉的身影。

他放在扶手上的手，修长有力的手指，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蜷缩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一种比暴怒更可怕的气息，无声地弥漫开来。

周衍和雷战感受到这股气息，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厉廷曜也收敛了脸上的轻佻，眼神变得凝重。

“找到她。”厉廷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毁灭性力量，在落针可闻的办公室里清晰地回荡。“动用一切资源。我要立刻见到那个清洁工。活要见人，死……”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幽光，“也要见尸。”

“是！”雷战和周衍同时沉声应道，转身快步离去，带着肃杀的气息。

厉廷曜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看了自己大哥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巨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厉廷渊一人。屏幕上，苏晚晚倒下的画面被按下了暂停键，凝固在她那张写满痛苦和恐惧的脸上。

厉廷渊的目光却穿透了屏幕，穿透了时空，死死地锁定在那个消失的蓝色背影上。困惑、暴戾、焦灼的渴望、以及一种近乎毁灭的占有欲……无数种激烈的情绪在他冰冷的眼底疯狂碰撞、燃烧。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让我如此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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