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的夏天来得又早又猛，像是一场转瞬即逝的烟花
罗兰德站在军情处顶楼的单向玻璃窗前，俯瞰着楼下广场上聚集的人群。人类抗议者的呐喊声即使隔着三层防弹玻璃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异能者滚出我们的城市！"
"人类纯洁性不容玷污！"
"保护我们的孩子远离怪物！"
口号声此起彼伏，伴随着燃烧瓶爆炸的闷响。罗兰德面无表情地看着防暴警察组成人墙，水炮车开始向人群喷射高压水柱
"壮观，不是吗？"身后传来霍夫曼上校沙哑的声音，"上周的民调显示，10%的民众支持对异能者实施强制登记法案，63%认为应该将他们隔离居住。27%认为应该将他们彻底清除"
罗兰德转过身，向长官敬了个标准军礼。霍夫曼摆了摆手，将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扔在桌上
"坐吧，中尉，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罗兰德狐疑解开档案袋的绳扣，一叠照片滑了出来。最上面一张是一个金发年轻人的半身照，似乎是有人偷偷躲起来拍下的，阳光下近乎透明的浅金色长发，冰蓝色的眼睛，完美得不像真人的五官。
"弗利诺瓦·冯·克莱斯特，24岁，代号'先知'，危险等级S。"霍夫曼点了点照片，"预知型异能者，能预见72小时内可能发生的未来事件。出身于古老的异能者贵族世家，目前是国际异能学院的优秀学生"
罗兰德翻看着其他照片：弗利诺瓦在学院礼堂演讲，弗利诺瓦在花园里读书，弗利诺瓦冲着其他人微笑——那种笑容让罗兰德莫名感到一阵不适，太过完美，像是精心计算过的弧度，有这贵族佬特有的虚伪
"国际异能学院，"霍夫曼继续道，"表面上是个教育机构，实际上是我们所知的规模最大的异能者庇护所和训练基地。情报显示他们正在那里进行某种秘密实验，可能威胁到国家安全"
罗兰德抬起头："我的任务是？"
"渗透进去，收集证据。"霍夫曼推过一个身份档案，"你将以新入学的异能者身份混进去。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他们每季度都会接收一批新生，你的背景已经安排妥当——罗伊·卡特，25岁，水系操控能力者，父母双亡，之前在地方小型异能者社区长大。"
罗兰德快速浏览着伪造的身份资料，记下每一个细节。过去三年里，他已经执行过七次类似的渗透任务，从激进环保组织到跨国犯罪集团，每次都完美收场。但这次……他感觉完全不同
"上校，如果目标能预知未来，是否意味着我的身份很容易暴露？"
霍夫曼露出一个冷酷的微笑："这正是选择你的原因，中尉。根据我们的研究，预知型异能者只能看到'可能'的未来，而非确定发生的未来。而且，"他敲了敲档案中的一页，"你的精神屏障测试结果是我们见过最高的，理论上能够抵抗大多数心灵感应类异能的探测"
三天后，罗兰德站在阿尔卑斯山脉深处一座哥特式建筑群的大门前，国际异能学院比他想象的更加宏伟，尖顶塔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精心修剪的花园中点缀着雕塑和喷泉，远处甚至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湖泊
像那人的眼睛，他想
"新生？"门口穿着制服的警卫检查了他的录取通知书，递给他一个银色手环，"戴上这个，它会引导你去报到处。记住，手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取下，这是校规第一条。"
手环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微微震动，随后缩紧，浮现出一行发光的文字：中央大厅，新生注册
穿过宏伟的拱门，罗兰德立刻注意到校园里不同寻常的氛围。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着，有说有笑，看起来和普通大学生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偶尔有人凭空点燃火焰或让石子悬浮在空中
中央大厅已经聚集了二十多名新生，罗兰德找了个靠后的位置站定，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大厅正前方是一个高台，台上坐着几位显然是学院领导的人。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正中的银发老者——根据资料，他应该是院长奥利弗
奥利弗微笑着起身致辞欢迎新生，介绍学院历史和安全守则。罗兰德假装认真听讲，实际上冷静的记忆着大厅的出口位置、安保人员的分布以及可能的监控死角，这都是他的机会
"最后，"院长微笑着说，"按照传统，由我们的一位优秀学生代表向大家致欢迎词。今年，我很荣幸地请到弗利诺瓦·冯·克莱斯特同学。"
掌声响起，一个修长的身影从侧门走上高台。罗兰德的呼吸不自觉地停滞了一秒——照片根本没有捕捉到弗利诺瓦本人那种近乎神性的魅力。他比想象中更高挑，浅金色长发用一根黑色丝带松松束在脑后，冰蓝色的眼睛在扫视人群时仿佛能看透每个人的灵魂。
"欢迎来到你们的'避难所'。"弗利诺瓦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嘴角挂着亲切的微笑“或者说——囚牢”
台下响起一阵不安的笑声。罗兰德眯起眼睛，这个开场白与预期中温馨幼稚的欢迎致辞相去甚远
"我们被外界称为怪物、异类、威胁。"弗利诺瓦继续道，声音轻柔却充满力量，"但在这里，我们寻得一斯安宁"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不过请记住，安全只是假象。外面的世界从未停止对我们的恐惧和仇恨，而我们中的一些人……也同样未停止反抗"
这番言论在新生中引起一阵骚动。院长看起来有些尴尬脸上的笑都有些开始挂不住了，轻声咳嗽提醒。弗利诺瓦报以一个无辜的微笑，话锋一转："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今天，请允许我单纯地欢迎你们来到这个家。希望你们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和志同道合的伙伴"
就在他准备结束讲话时，弗利诺瓦戏谑目光突然锁定在罗兰德身上。那一瞬间，罗兰德感到一种奇怪的刺痛感，仿佛被X光扫描全身。弗利诺瓦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微笑中多了一丝难以解读的意味
"哦，还有，"他补充道，眼睛仍盯着罗兰德，"小心那些戴着面具的猫，他们有时候连自己都骗。"
致辞结束，掌声雷动。罗兰德保持面部表情平静，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那句话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但究竟只是为了提醒，还是弗利诺瓦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随着人群散开去办理入学手续，罗兰德感到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他假装不经意地回头，正好对上高台上弗利诺瓦的视线。金发年轻人对他眨了眨眼，举起手中的香槟杯做了个致敬的动作，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罗兰德迅速转回头，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这个任务比他想象的要危险得多——不仅因为学院本身，更因为那个似乎能看透他灵魂的异能者贵族
而更令他不安的是，当弗利诺瓦看着他时，他竟感到一种奇怪的吸引力，就像飞蛾无法抗拒火焰的召唤……
#第2章
罗兰德将最后一本书放进宿舍的书架，后退一步审视这个他将要生活数月的小空间。房间不大但设施齐全，单人床、书桌、衣柜，甚至还有一个迷你冰箱。窗户正对着学院中央的喷泉广场，视野开阔——太开阔了，他叹了口气，不利于隐蔽行动
他拉上窗帘的一半，留下恰到好处的缝隙便于观察外面而不引人注意。从行李箱夹层取出微型通讯器，熟练地组装好藏在床头灯底座下。顺手装上信号屏蔽器，军方配发的特殊材质使它不会被常规扫描检测到。
"卡特先生？"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罗兰德迅速将行李箱推到床下，调整表情后打开门。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站在门外，手里抱着一叠资料。
"欢迎你，同学。这是一些要用到的东西"她微笑着递过来，"包括课程表、校园地图、社团介绍和校规手册。今晚七点在礼堂有新生 聚会，记得参加。"
罗兰德接过那叠资料，"谢谢，我是罗伊·卡特"
"艾玛·陈，二年级，学生会的。"她歪头看了看他的房间，"你收拾得真快，大多数新生第一天都手忙脚乱的"
"习惯轻装简行了。"罗兰德耸耸肩，刻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温和无害，"对了，今天致辞的那位学生代表——弗利诺瓦，他是什么专业的？"
艾玛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哦，你也被我们'先知大人'迷住了？"她咯咯笑起来，"不奇怪，每个新生都这样。弗利诺瓦是预知系的高材生，不过实际上他的能力范围比普通预知者广得多。据说他能看到七十二小时内的所有可能性分支"
"听起来很厉害。"罗兰德让自己的语气带上恰到好处的钦佩仰慕
"不只是厉害，"艾玛压低声音，"上学期有个学生失控暴走，是弗利诺瓦提前十分钟警告保安才避免了一场灾难。而且他出身冯·克莱斯特家族，你知道，那个最古老的异能者贵族。"她看了看手表，着急的挥挥手"我得去送其他新生的资料了，晚上见！"
关上门，罗兰德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他快速翻阅着新生手册，在脑中构建学院的地形图。根据霍夫曼的情报，秘密实验室应该位于主楼地下三层，但地图上只标注到地下一层的图书馆和健身房
七点整，罗兰德准时到达礼堂。新生 聚会本来就是一场热闹的社交活动，高年级学生穿梭其间，各种小团体正在形成。他拿了一杯果汁，选择了一个能观察全场的角落
"止待在角落的生物？这可不像水系能力者的风格"
那个低沉优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罗兰德差点把果汁洒在自己身上。他转身，弗利诺瓦·冯·克莱斯特就站在那里，月光般的金发在礼堂水晶灯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冰蓝色的眼睛带着玩味的笑意注视着他。
"我只是在观察。"罗兰德强迫自己放松肩膀，"新环境，需要适应"
"明智的做法。"弗利诺瓦轻轻点头，"不过有时候过度观察反而会引起更多注意，罗伊·卡特先生。"他准确地说出了罗兰德的假名，尽管他们从未正式介绍过
罗兰德感到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你调查过我？"
"没必要"弗利诺瓦微笑，"我的记忆力还不错，今早院长念过所有新生的名字，而你，"他的目光在罗兰德脸上逡巡，"你有一张让人难忘的脸"
这句话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下，却让罗兰德心跳漏了半拍。他提醒自己这可能是某种异能影响，或者更糟——一个精心设计的心理游戏
"谢谢，我想？"罗兰德故意表现出一丝困惑，"你的致辞很...特别?"
弗利诺瓦轻笑出声，"吓到你了？"
"不，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诚实"
"在这里，诚实是奢侈品"弗利诺瓦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你知道吗，罗伊，我有个有趣的习惯——每次新生入学，我都会尝试预见他们未来三个月在学院的轨迹。"
罗兰德握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神经逐渐紧绷，"那我的未来是怎样的？"
"迷雾。"弗利诺瓦歪着头，"你的未来被一层奇怪的迷雾笼罩着，这很罕见。大多数人的人生轨迹在我眼中就像清晰的河流，而你的..."他伸手轻轻点了点罗兰德的头，"像是被人刻意模糊了"
罗兰德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霍夫曼说过他的精神屏障能抵抗心灵探测，但显然不能完全屏蔽弗利诺瓦的能力。他必须更加小心
"也许我只是个无聊透顶的人，没什么值得预见的内容。"他试图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
弗利诺瓦的笑容扩大了，"恰恰相反，迷雾通常意味着有趣。我猜我们会经常见面，罗伊·卡特。"他优雅地举杯致意，就和早上一样，然后转身融入人群中，留下罗兰德站在原地，听着自己心跳
接下来的两周，罗兰德谨慎地融入学院生活。他按照"罗伊·卡特"应有的水平展示水系操控能力——足够优秀以获得尊重，但不至于引人注目。他参加课程，与同学建立表面友谊，像个普通学生时不时出点乱子的同时，暗中记录学院的人流分布与可能对自己造成危险的学员
而弗利诺瓦，正如他所预言的那样，开始频繁出现在罗兰德的生活中。有时是在食堂"偶遇"，有时是在图书馆"巧合"地选择相邻的座位。每次相遇，弗利诺瓦都会用那种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注视他，说一些意味深长的话然后优雅离开，留下罗兰德既困惑又紧张的面对
罗兰德只能说弗利诺瓦足够狡猾，不和自己正面交锋，而是通过自己的预知对他施加心理压力，不过碰到他罗兰德，弗利诺瓦估计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入学第三周的异能控制课上，罗兰德故意在一次基础水系练习中失手，让形成的水球在半空中爆裂，溅湿了前排同学的后背
"卡特！"教授皱眉到，"这是最基础的形态维持，连没经过训练的异能者都能掌握。"
"抱歉，教授，"罗兰德假意愧疚的低下头，"我有些分心了。"
"下课后留下，我需要和你谈谈。"教授严厉地说，然后转向全班，"其他人继续练习，下周的小测将计入期末成绩"
下课铃响后，同学们陆续离开。罗兰德站在讲台前，准备接受教授的训斥——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一个合理的理由解释为何他的能力表现不稳定。
然而教授只是叹了口气，"罗伊，我知道地方小型社区的训练条件有限，但你必须跟上进度。"他看了看表，"我接下来有个会议，没时间详细辅导你。这样吧，我会安排一位同学帮你补课。"他走向门口，朝走廊喊道，"弗利诺瓦，能过来一下吗？"
罗兰德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怎么也没想到上帝竟然如此愚弄他，当弗利诺瓦优雅地走进教室时，他确信自己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弗利诺瓦，罗伊在基础形态维持上有些困难，你能抽时间帮他吗？"教授问道
"当然，教授。"弗利诺瓦微笑，"我很乐意帮助...同学"
教授离开后，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午后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弗利诺瓦靠在讲台边，双手抱胸打量着罗兰德。
"所以，"他轻声说，"分心了？"
罗兰德耸耸肩，"只是不小心"
"有趣"弗利诺瓦走向他，"因为根据我的观察，你的水系操控能力应该远不止于此。上周二晚上你在湖边练习时，可是能同时控制三个完美形态的水球"
罗兰德瞬间浑身僵硬——他确实在深夜无人时去湖边练习过，而且确信周围没有人
"你跟踪我？"
"不需要跟踪。"弗利诺瓦轻笑，"我的宿舍窗户正好对着湖面，那么，为什么要在课堂上假装能力不足？"
罗兰德的大脑飞速运转，寻找合理的解释，"我...不喜欢成为焦点”他假装妥协“在之前的社区，表现得太突出会带来麻烦。"
这个解释似乎让弗利诺瓦满意，他点点头，"理解，那么，让我们开始你的辅导吧。"他走向教室中央，"展示给我看你真实的能力水平"
罗兰德犹豫片刻，然后召唤出一股水流，让它在自己掌心上方形成复杂的三维结构——一朵盛开的水玫瑰，花瓣上还有凝结的露珠。
弗利诺瓦欣赏地看着这一幕，"很美，现在尝试维持它，同时进行其他操作。"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弗利诺瓦指导罗兰德进行各种复杂的水系操控练习。他的教学风格出人意料地耐心细致，与平日那种玩世不恭的形象截然不同，反倒是多了几丝认真的美
"最后一个练习，"弗利诺瓦站到罗兰德身后，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尝试将你的水元素分成两股，同时进行不同形态的变化"
罗兰德照做了，左手形成一只水鸟，右手形成一条鱼。弗利诺瓦突然伸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引导他调整姿势
"你的控制力很强，但太僵硬了"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罗兰德的颈侧，"水系能力需要流动的思维，就像水本身一样...柔和多变"
罗兰德几乎无法集中精力在水元素上——弗利诺瓦的触碰像电流一样穿过他的全身。他从未让任何人靠得这么近，这太危险了，无论是从任务安全还是个人防线角度
"我明白"他迅速结束练习，水元素哗啦一声落回地面。转身时差点撞到弗利诺瓦，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令人窒息。这一定是哪个该死的异能者做的!他在心里呐喊，心几乎要活活跳出来
弗利诺瓦没有后退，反而微微歪头看着他，"你知道吗，罗伊，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你的未来如此模糊。"
罗兰德强迫自己保持呼吸平稳，"找到答案了吗？"
"有几个理论。"弗利诺瓦的手指轻轻划过实验台边缘，"第一，你可能佩戴了某种干扰预知的装置，第二，你的能力或许有自我屏蔽的特性，第三..."他的目光直视罗兰德的眼睛，"你在刻意隐藏什么"
就在罗兰德思考如何回应时，教室门被推开。院长助理莫里斯站在门口，锐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
"弗利诺瓦，院长需要见你"他的声音冷淡，"关于下周的预知演示。"
弗利诺瓦优雅地点头，"当然，莫里斯先生。"他转向罗兰德，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我们改天继续，罗伊。记住，水系能力最重要的是...顺应本心。"
当弗利诺瓦离开后，莫里斯没有立即跟上。他走近罗兰德，目光审视，"卡特，对吗？来自南部的异能社区？"
罗兰德点头，心跳加速——莫里斯是学院安全主管，也是霍夫曼特别警告需要避开的人物
"那是个小地方，"莫里斯继续说，"奇怪的是，我联系那边的老朋友询问关于你的事，却没人记得有叫罗伊·卡特的年轻水系能力者。"
罗兰德早有准备，他露出悲伤的表情，"这不奇怪，先生。我父母去世后，社区大多数人视我为不祥，我大部分时间独自生活在社区边缘"
莫里斯似乎不完全相信，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学院对每位学生的背景都有严格审查，卡特。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他意味深长地说，然后转身离开
罗兰德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感到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弗利诺瓦的神秘兴趣，莫里斯的怀疑，再加上军方昨天加密发来的催促信息——一切似乎都在把他推向悬崖
当晚，罗兰德在宿舍仔细检查了所有可能的窃听设备后，才敢打开藏在床头灯里的微型通讯器。屏幕上的加密信息简短而紧迫
"进度报告逾期。高层施压要求行动。72小时内需要初步调查结果。"
罗兰德删除信息，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学院安静美丽，喷泉在月光下闪烁着银光。某个房间的灯还亮着——根据位置判断，那很可能是弗利诺瓦的宿舍。罗兰德不禁想象那个神秘的金发青年此刻在做什么，是否又在用他那种特殊的能力窥探未来，窥探……他的未来
一种奇怪的冲动驱使他想再次见到弗利诺瓦，不是为了任务，只是想...交谈……?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他强行压下。情感用事是特工的大忌，他更愿意相信是丘比特干的无聊恶作剧，何况对方很可能已经对他产生怀疑
转身准备拉上窗帘时，罗兰德惊讶地发现远处亮灯的窗户前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弗利诺瓦似乎也在看向这边。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罗兰德也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的炙热的探究
写不下了，新书希望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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