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台风"山猫"将在傍晚登陆，可我没想到它会直接撞碎我们公寓的落地窗。
当时我正窝在沙发上看剧本，一声巨响后，暴雨和玻璃渣一起泼进来。我尖叫着跳起来，剧本纸页像受惊的白鸽四散飞舞。
丁程鑫别动！
丁程鑫的声音从二楼炸响。我僵在原地，看着他从楼梯扶手直接翻跳下来，赤脚踩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地板上。
林星晚你疯了？
我瞪着他渗血的的脚掌。
丁程鑫置若罔闻，一把拽过我手腕检查：
丁程鑫受伤没？
他的掌心滚烫，呼吸喷在我额头上带着薄荷糖的清凉。我摇摇头，突然注意到他右臂上一道血痕——大概是翻越栏杆时刮伤的。
林星晚你流血了！
丁程鑫这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小伤。"他松开我，走向电闸箱，
丁程鑫先断电，玻璃可能刮到线路。
话音刚落，整栋公寓陷入黑暗。只有闪电偶尔照亮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锁骨凹陷处积成小小的水洼。
林星晚宋亚轩呢？
我的声音在雷声中显得微弱。
丁程鑫音乐节彩排，明天才回。
丁程鑫摸黑找来医药箱，
丁程鑫你房间窗户没事？
林星晚应该...没有？
丁程鑫去检查。
他扔给我一支手电筒，
丁程鑫然后待在那边别出来。
手电筒光柱扫过他血迹斑斑的小腿，我咬了咬嘴唇：
林星晚我先帮你处理伤口。
丁程鑫明显愣了一下：
丁程鑫不用。
林星晚我是医学院退学生。
我蹲下来打开医药箱，
林星晚至少让我看看你的脚。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半晌，我听到他叹了口气，然后沙发垫子凹陷下去。丁程鑫坐下来，把伤脚伸到我面前：
丁程鑫随你。
手电筒立在茶几上，圆锥形的光晕里，他的脚踝骨线条分明，脚背上凸起的血管像地图上的河流。我捏着镊子的手有点抖，夹起第一块玻璃碎片时，他小腿肌肉猛地绷紧。
林星晚疼？
丁程鑫继续。
丁程鑫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第二块碎片扎得很深，拔出来时带出一股鲜血。我赶紧用纱布按住，感觉到他的体温透过棉质布料传来。
丁程鑫你为什么会退学？
他突然问。
我手一滑，镊子戳到伤口。丁程鑫倒吸一口冷气，却没缩回脚。
林星晚舞台恐惧症。
我低声回答，
林星晚期末考要当着全院师生做手术演示，我吐在无影灯下了。
丁程鑫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轻笑：
丁程鑫马嘉祺没帮你摆平？
林星晚他试过。
我剪下一段绷带，
林星晚但有些事...不是钱能解决的。
包扎完脚伤，我示意他转身处理手臂伤口。丁程鑫犹豫了一下，慢慢脱掉湿透的黑色背心。
手电筒的光下，他后背肌肉线条像起伏的山脉。但让我屏息的是他胸前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锁骨下方一直延伸到心口附近。
林星晚这是...
丁程鑫三年前演唱会事故。
丁程鑫语气平淡，
丁程鑫升降台故障。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那道疤。指尖刚碰到皮肤，他就猛地转身抓住我手腕：
丁程鑫别乱摸。
我们四目相对，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放大，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墨水。我的手还悬在半空，能感觉到他胸膛起伏的节奏。
林星晚抱歉。
我慌忙抽回手，
林星晚我找找有没有蜡烛...
翻箱倒柜时，我的手机突然亮了。宋亚轩的消息跳出来：
【听说台风登陆了？你们还好吗？我明天最早航班回^_^】
丁程鑫瞥了眼屏幕：
丁程鑫告诉他我们好得很。
我正要回复，又一条消息弹出：
【程鑫脾气差但心软，别被他吓到。PS：厨房柜子有应急物资】
丁程鑫"啧"了一声，却起身单脚跳向厨房。果然在顶层柜子里找到露营用的LED灯和蜡烛。暖黄灯光亮起的瞬间，我看到他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丁程鑫亚轩总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搜寻合适的词，
丁程鑫想得太周到。
我们把防水布钉在破碎的落地窗前，风雨声顿时小了很多。丁程鑫翻出压缩饼干和罐头，我们盘腿坐在茶几旁吃"烛光晚餐"。
林星晚所以，
我啃着干巴巴的饼干，
林星晚你和马嘉祺以前是朋友？
丁程鑫开罐头的动作顿住了：
丁程鑫他告诉你的？
林星晚看到你们合影...
我小声补充。
罐头"砰"地打开，丁程鑫把红烧肉罐头推到我面前：
丁程鑫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低头吃东西时，长发垂下来遮住眼睛。我想起那张照片里他搂着马嘉祺大笑的样子，和现在判若两人。
林星晚因为什么闹翻的？
丁程鑫突然抬头，眼神锐利：
丁程鑫你很八卦啊，小公主。
林星晚我叫林星晚。
我放下饼干，
林星晚不是什么小公主。
丁程鑫行，林星晚。
他故意一字一顿地念我名字，
丁程鑫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屋外风雨呼啸，LED灯忽明忽暗。我抱紧膝盖，突然觉得很累：
林星晚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们都对我忽冷忽热...
丁程鑫的表情微妙地软化了一些。他伸手拨了拨烛芯，火光在他睫毛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丁程鑫不是针对你。
林星晚那是针对马嘉祺？
丁程鑫聪明。
他冷笑一声，
丁程鑫不过你比他顺眼点。
这大概是我从他嘴里听到最接近夸奖的话了。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突然问：
林星晚那如果...我不是他妹妹呢？
丁程鑫眯起眼睛：
丁程鑫什么意思？
林星晚就是假设...
我紧张地捏扁了饼干包装，
林星晚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练习生...
烛光下，丁程鑫的表情难以捉摸。他慢慢凑近，近到我数得清他睫毛的数量：
丁程鑫那第一天见面，我可能会这样——
他伸手拂去我嘴角的饼干渣，拇指有意无意擦过我的下唇。我的心脏突然跳得厉害，像只受惊的兔子。
丁程鑫满意了？
丁程鑫退回安全距离，语气恢复了平常的讥诮，
丁程鑫吃你的罐头。
LED灯突然熄灭，只剩下蜡烛微弱的光。黑暗中，我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十七分，对赌协议倒计时：87天。
丁程鑫在收拾罐头盒子，烛光把他后背的肌肉轮廓镀上一层金边。那道疤痕在光影中更加明显，像个月亮形状的凹陷。
林星晚你还没处理完伤口。
我指了指他的手臂。
他耸耸肩：
丁程鑫早结痂了。
林星晚感染了怎么办？
我翻出碘伏棉签，
林星晚偶像不是要靠脸吃饭吗？
丁程鑫挑眉：
丁程鑫关心我？
林星晚怕你耽误训练。
我学着他的语气回敬。
他意外地配合伸出手臂。我低头消毒时，听到头顶传来他的声音：
丁程鑫你比我想的有意思。
棉签差点掉在地上。我抬头时，发现丁程鑫正盯着我看，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专注。
林星晚看什么？
我下意识摸摸脸。
丁程鑫你眼睛。
他指了指，
丁程鑫在烛光下是琥珀色的。
这句话让我耳根发烫。为了掩饰慌乱，我故意用力按了下他的伤口。丁程鑫"嘶"了一声，却笑了：
丁程鑫报复心挺强。
风雨声中，蜡烛烧到了根部。丁程鑫突然站起来，向我伸出手：
丁程鑫来。
林星晚干嘛？
丁程鑫教你个东西。
他晃了晃手机，播放起一首舒缓的钢琴曲，
丁程鑫基础华尔兹，下次拍摄用得上。
我迟疑地把手放在他掌心。丁程鑫的左手稳稳托住我的后腰，右手与我十指相扣。这个姿势让我几乎贴在他胸前，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雨水和碘伏的气息。
丁程鑫跟着我移动。
他低声说，
丁程鑫后退，侧步，前进...
起初我不断踩到他脚，但丁程鑫出奇地有耐心。几次循环后，我渐渐跟上节奏。烛光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部老电影。
丁程鑫不错嘛。
丁程鑫的声音带着笑意，
丁程鑫马嘉祺没教过你？
林星晚他只教我远离男生。
我脱口而出。
丁程鑫突然停下舞步，我们差点撞在一起。他低头看我，眼神复杂：
丁程鑫那他为什么把你塞给我们？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无数次。正当我组织语言时，手机突然响起。马嘉祺的来电显示像盆冷水浇下来。
丁程鑫松开手："接啊。"
我按下接听键，马嘉祺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星星？公寓没事吧？我派车去接你。"
林星晚不用了，就碎了一扇窗...
"丁程鑫在旁边？"马嘉祺的语气骤然降温。
我看了一眼正在收拾医药箱的丁程鑫："嗯。"
马嘉祺把电话给他。
丁程鑫接过手机，表情迅速冷下来："马总有何贵干？"
我听不见马嘉祺说了什么，但丁程鑫的背脊明显绷直了："放心，我对你妹妹没兴趣...当然记得我们的约定..."
他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回给我时，眼神又恢复了初见时的疏离：
丁程鑫你哥让我提醒你，明天有单独行程。
屋外风雨渐歇，但室内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我默默捡起散落的绷带，突然觉得刚才的温暖像场幻觉。
林星晚丁程鑫...
我鼓起勇气问，
林星晚你和马嘉祺到底有什么约定？
他站在阴影里，声音冷硬：
丁程鑫不关你事。
LED灯突然重新亮起，刺眼的光线让我们同时眯起眼。光明回归，刚才的暧昧氛围荡然无存。
丁程鑫单脚跳着去关灯：
丁程鑫早点睡，明早训练照常。
我看着他艰难上楼的背影，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宋亚轩：
【找到应急灯了吗？程鑫没凶你吧？我带了音乐节的限定蛋糕回来哦^^】
我回复了个笑脸，抬头时发现丁程鑫站在楼梯拐角看我。灯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在鼻梁另一侧投下锋利的阴影。
丁程鑫晚安。
他说，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
我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在87天内，我必须让这个阴晴不定的男孩，或者他温柔体贴的队友爱上我。而我对他们两个的了解，还不如对台风路径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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