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后江浸月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奏人,要么是待在自己房间打游戏,刷视频,要么就是去学校的路上闭眼睛睡觉,到了就直接去教室,放学了也是闭上眼睛睡觉,到了就回房间,主打的一个惹不起但躲得起,实在是无聊了就到阳台画画晒晒太阳,反正就是宅。
但显然江浸月漏算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房子里可不止逆卷奏人一个吸血鬼,这不现在出现在眼前的不就是吗。
江浸月第三次调整画架角度时,肩头突然落下一片阴影。她还没来得及回头,手腕已被冰凉的手指扣住,调色盘"当啷"掉在藤椅上,钴蓝色颜料溅上绫人的白衬衫。
"专心点啊,小画家。"绫人的呼吸扫过她后颈,獠牙擦过耳垂时激起一阵战栗,"我可不像奏人那么好糊弄。"
少女挣扎着要抽手,却被他另一只手按住腰。阳台的风卷起她的睡裙下摆,露出纤细的脚踝。绫人盯着那截皮肤轻笑,犬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躲奏人就算了,连我也要躲?"
"放开!"江浸月肘击他胸口,却被反抓住手臂。绫人顺势将她转过来抵在栏杆上。面对面她能清晰看见他祖母绿色的眼睛里蕴藏的猩红,还有自己在他瞳孔里颤抖的倒影。
"闻起来比草莓甜多了。"绫人的指尖划过她脖颈,在动脉处停顿,"奏人藏着掖着,我可不会客气。"
剧痛袭来的瞬间,江浸月咬住下唇。她感觉血液顺着獠牙涌出,意识却意外清醒——绫人咬得很轻,像是在品尝某种珍贵的甜品。他的手从她腰间滑到后背,轻轻托住她的后脑,防止她撞在栏杆上。
"嗯..."她闷哼出声,手指无意识揪住他的衬衫。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却混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薄荷糖味道。
绫人突然松开牙齿,舌尖舔过齿痕:"怎么不躲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拇指抚过她被咬红的嘴唇,"原来你怕的不是疼。"
江浸月瞪着他,却发现他瞳孔里的猩红正在褪去。月光穿过纱帘落在两人身上,她看见绫人耳尖泛红,刚才还戏谑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下次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别开脸,随手扯下领带缠住她的伤口,"笨女人,血都要流光了。"
江浸月“……你有病吧!”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小森唯发来的消息:「你在阳台吗?我今天在学校附近的蛋糕店买了草莓蛋糕回去我们一起吃。」
绫人眼疾手快抢过手机,却没有删除或回复。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突然轻笑一声,把手机塞回江浸月手里,在人面前消失了。
少女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领带,布料带着少年独特的气息,而且上面还沾着几星钴蓝色颜料。楼下传来物品掉落的声音,她趴在栏杆上,看见绫人靠喷泉旁,正舔去嘴角残留的血迹。
当他抬头对上她的视线时,突然晃了晃手里的草莓糖。江浸月慌忙退回房间,却在关门的瞬间听见他低低的笑声,混着夜风飘进窗户:"小馋猫,下次换樱桃味的。"好嘛这鬼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放在桌子上的草莓糖拿走了。
江浸月走到床边扑上去把脸埋进枕头里,后颈的伤口还在发烫。手机屏幕亮起,小森唯的消息框里躺着新消息:「我到楼下啦!蛋糕快化了~」
她抓过针织外套盖住颈间的领带,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门锁转动声。小森唯提着粉色蛋糕盒进来,发梢还沾着傍晚的风:"你脸色好差,是不是又熬夜画画了?"
"空调吹多了。"江浸月扯了扯领口,余光瞥见鞋柜上的草莓糖纸——不知何时被人折成了小狐狸的形状。
两人窝在沙发上分蛋糕时,二楼传来音乐声。小森唯突然僵住,叉子上的草莓掉回盘子:"是奏人在唱《斯卡布罗集市》……"
江浸月的手指攥紧毛毯。歌声里裹着说不出的涩意,像要把每个音符都按进她心里。
"其实..."小森唯犹豫着开口,"今天在学校,我看见绫人少爷把草莓糖分给同学们了。"她歪头笑,"他说糖纸要留着折给重要的人。"
江浸月的蛋糕突然变得齁甜。她起身去倒茶,看见倚靠在门口的绫人。他咬着吸管喝草莓牛奶,那牛奶是之前去超市买回来的……,白衬衫领口还沾着她的颜料。
"看来你又在偷偷的吃蛋糕,小馋猫。"他晃了晃玻璃瓶,"要不要尝尝?是你爱喝的草莓味。"
少女转身要走,手腕却被圈进怀里。绫人贴着她耳畔轻笑,呼吸扫过齿痕:"明天穿那件黑色丝袜来学校,我给你带樱桃蛋糕。"
"凭什么听你的?"江浸月挣扎着要推开他,却摸到他后背的绷带。
绫人的动作突然顿住。他松开手,指尖划过她唇上的奶油:"因为..."他舔掉手指上的甜腻,"奏人不敢做的事,我可敢。"小森唯看绫人这么旁若无人的抱着浸月一时间眼睛不知道往哪看。
窗外传来敲击声,是奏人站在阳台上,江浸月透过玻璃看见奏人捧着玫瑰花束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和绫人,月光此刻落在他苍白的侧脸,像极了她画到一半的素描。
"要我帮你选吗?"绫人突然搂住她的腰,在奏人要杀人的目光中,将一颗樱桃糖塞进她嘴里,"甜吗?"
那杯酸涩的果汁,仿佛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在江浸月的舌尖上突然炸开。那股强烈的酸味,像电流一样瞬间传遍全身,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双眼瞪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声响传入了江浸月的耳朵。那是奏人打开落地窗的声音,就像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她的心脏。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心中涌起一股害怕的情绪,甚至产生了想死的心。
"奏人君,一起吃蛋糕吗?"小森唯的声音此刻宛如天籁拯救江浸月于水火之中。
奏人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江浸月颈间的领带。那抹钴蓝色颜料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像一道永远擦不掉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