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不住我

皇上看着华妃，她笑的那样的张扬鲜活，比花更美，比月更甚。这般倾国倾城的美貌，让皇上出了神仿佛看到华妃刚入府时的模样，羞涩的脸红彤彤的甚是青涩，虽然紧张但望向他时，满心满眼都是他。

华妃娘娘依然笑盈盈的，没人看到她的指甲，钳入手心，染红了指尖。

夫妻这么多年，皇上竟一时看不透她了，揣度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

“这欢宜香价值千金，代表了朕对你的情谊，你若真是不喜……罢了，朕想起来还有折子没批，你好好养养身子，朕会吩咐下去，翊坤宫从今日起没朕的吩咐谁都不能来打扰，走了。”

这便是软禁了，也好，也好。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被宫灯拉的越来越长，华妃娘娘的手渐渐卸了力，手心里的血，顺着指尖，掉到了地上，啪嗒一声。

颂芝这才猛然发现娘娘的手受伤了，一言不发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干净的棉帕为娘娘裹上，眼含热泪，心疼娘娘心疼的无以复加。

她知，娘娘这是心死了。

华妃转身拍了拍颂芝的肩头，往金丝楠木的大圆桌一落座，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道：

“那个碍眼的东西已经走了，本宫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你就当陪陪本宫，一块儿坐下吃吧。”

颂芝起身，抹了抹衣袖，转身出去了一趟，不大会儿功夫便回来了，怀里揣着一瓶已经温过的胭脂醉，酒香四溢：

“今日月色迷人眼，奴婢陪娘娘小酌一杯可好。”

颂芝这丫头真是长开了，这歪头一笑的模样都有几分大人的韵味了。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一并踏踏实实吃了顿好饭。娘娘不提，颂芝也不问，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喝到兴头上，互相打趣逗乐，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就连窗外刚刚升起的月亮也被这二人脸上明媚的笑容，衬得没了颜色。

醉的一塌糊涂后华妃躺在了榻上，拉着颂芝呜呜的低泣着，颂芝只是温柔的一遍又一遍的抬手抚顺着娘娘的背部，就像在哄一个受了委屈在娘亲怀里哭泣的小孩儿一样。

华妃娘娘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死命的摁着胸口，嘤嘤不止的说：

“颂芝啊，他对不住我，当真对不住”

这句话说完后，终是酒劲儿上头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颂芝拉过被子盖在了娘娘身上，临走前看着睡美人般的华妃，没出声的对着空气回了一句：

“奴婢知道，奴婢一直都知道。”

深夜，景仁宫寝殿内

剪秋一五一十的禀报着白日发生的事儿，连细枝末节都不曾遗漏，看着皇后娘娘的脸色沉的如同雷雨天的前夜，阴郁的抹不开云层。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将事情的顺序从里到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依然哪里觉得不对。随即起身，将柜子中间那一层拉开，里边满满当当全是账本，随手拿出来翻了翻，又塞了回去。在大厅中晃荡来晃荡去，来回转悠个不停，最后立在了殿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上的不安和烦躁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看着窗外的月亮狠狠啐了一句：“不中用的东西！”不知究竟骂的是月亮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