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似是想到了什么,坏笑的勾起了唇角,然后转身眼波流转的望着皇上,似十分担忧的样子开口道:
“不过也是,皇上担心的也对,这后宫若是没个拿主意的,岂非乱套?”
而后,假装为难的循循善诱:“可是本宫只是妃位,总不能皇后娘娘还好端端的在景仁宫,臣妾就这样大张旗鼓的接管六宫管理之权。”
“凡事总是要师出有名才得当”
皇上看华妃的态度似有圜转的余地,忙不迭的应到:
“这有何难,朕下旨升你为贵妃就是了,这样六宫之内,只有你的仅次于皇后,管理这后宫也是理所应当。”
“还是世兰为朕思虑的周全”
一边笑眯眯讨好的说着,一边作势想要上前搂住华妃。
华妃也只不动声色着躲开了,快走两步于落坐于窗榻侧,又言语冷淡道:
“贵妃?臣妾膝下无子,位至妃位已然不能服众,而今这后宫就有人心存嫉恨能在翊坤宫门口指着臣妾叫骂,若是无儿无女皇上再赐臣妾贵妃的名分,岂不是将臣妾放在火上烤……”
说完,佯装神情落寞的把玩着手上的珠串,等着皇上回话。
皇上终于听明白了,华妃不是想要位分,她是想要个孩子。
真是荒唐,她哥哥是年羹尧,朕如何能给她个孩子,若是现在就要让她管理后宫,那就是得让她名下养个已经长成的皇子。
华妃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她心中所愿,还是他哥哥的心中所愿?
想到此处,皇上脸色越来越差,仿佛六月寒冰,再开口时早已没了那份劝哄的耐心,只是转过身不去看华妃,语气阴鸷的说道:
“是朕一时没能考虑妥当,皇后无大错,朕一日未曾废后,她就有义务摄六宫事,皇后若是身子不好就让敬嫔惠嫔协理着。”
没听到身后人的回应,更是加重了皇上的防备心,语气彻底冷了下来:
“皇后宫中的所有贴身侍婢,朕都换掉了。华妃啊,朕看你脑子还是没养清楚,这几日就别出这翊坤宫的门了,身子要紧。”
“你哥哥前边战事焦灼,你养好身子,免他担忧,也好安心于为朕办事,”
说完这话,皇上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仿佛刚才的温情哄劝从未存在,如镜花水月般一碰就散。
华妃只是看着皇上的背影笑着笑着。
可是颂芝看着娘娘的笑脸,觉得比哭还难看,主仆这些年,她如何不知,皇上这番话如滚烫的铁水般再一次把娘娘的心浇痛了。
颂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上前紧紧的握住的娘娘的双手,内心焦灼想给予娘娘些许安慰。
华妃感受到了颂芝的这份心意,只是笑着抬手摸了摸这孩子发丝:
“本宫无妨,早就知道会是这般,你不必如此忧心。”
睫毛似蝴蝶般,缓缓落下,声音如空谷般荡漾道: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随后身若无骨,飘飘然走行于殿门口,合着眼浑身沐浴在雪后的日光里,喃喃道:
“从前,是本宫是瞎了眼睛,不曾看出他的凉薄,今后,他爱新觉罗·胤禛与我年世兰,再无瓜葛。”
忽而,华妃睁开了双眸,直视着太阳,似浴血重生的凤凰般,斩钉截铁道:
“既然老天爷再给本宫一次机会,便不会再重蹈覆辙,本宫一定会稳稳当当在这个位子上,活到最后,看看你这凉薄之人究竟是个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