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

凌晨0:10的便利店像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冷白的灯光下，冰柜嗡嗡作响，像是某种沉睡机械的呼吸。芷果百无聊赖地叠着硬币塔，一枚、两枚、三枚……摇摇欲坠的金属圆柱在收银台上投下细长的阴影。

“第十次……”她小声念着，轻轻吹了口气。硬币塔晃了晃，没倒。

自动门“叮咚”滑开，穿拖鞋的脚步声慢悠悠靠近，像是一个不紧不慢的幽灵。

“欢迎光——”芷果抬头的一瞬，硬币塔轰然崩塌。一枚五毛钱硬币滚到柜台边缘，被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

那是个头发乱得像被台风刮过的年轻男人，黑眼圈浓重得像是用炭笔涂抹的。他穿着皱巴巴的T恤，上面印着“银河系漫游指南”几个褪色的大字，衣角还沾着一点可疑的酱汁痕迹。

“你的硬币。”他说，声音低沉，带着点奇怪的韵律，像是某种电子合成音。

芷果伸手去接，对方却突然缩回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泛着金属光泽的卡片：“不过在此之前——要买这个吗？今天特价。”

“哈？”

“开玩笑的。”男人咧嘴一笑，把硬币和卡片一起推过来，“其实我是想问……你们店里的肉包卖完了吗？”

芷果瞥了一眼保温柜，里面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豆沙包，表皮干瘪得像放了三天。“最后一个肉包十分钟前被买走了。”

“果然啊……”男人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某种宿命般的无奈，“每个宇宙的便利店肉包都会准时消失。”他忽然指向芷果身后墙上泛黄的《Ben 10》海报，“你觉得田小班怎么样？”

“哈？”

“就是随便问问。”男人挠了挠头，几根不听话的呆毛翘了起来，“我朋友打赌说没人会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芷果看了眼挂钟，荧光指针显示距离下班还有六小时零七分钟。她叹了口气：“至少田小班不会像我的房东一样，半夜发语音催房租。”说着，她把硬币丢回收银机，“还要别的吗？”

男人突然凑近，芷果闻到他呼吸里有一股奇怪的草莓味，像是廉价糖果的香精。“你知道吗？”他的瞳孔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明亮，“宇宙中有无数个平行世界。”

太近了。芷果往后仰了仰：“所以？”

“所以……”男人直起身，从货架上拿了包果冻放在柜台上，“你要不要去Ben10的世界？”

芷果翻了个白眼：“整人节目是吧？摄像头藏哪了？”她弯腰检查柜台下方，“上次那帮人躲在后仓库，这次又想耍我？”

等她直起身，男人正在手机上快速滑动屏幕，随后翻转过来给她看——某个古怪论坛的界面：【跨维度穿越项目】诚招志愿者，提供异世界身份+津贴+合法海扁外星人权限。

“你看，福利不错。”他划拉着屏幕，“虽然是孤儿设定，但有房有车，还能海扁外星混混。”

芷果嗤笑一声，顺手抓起柜台上的记号笔，在对方T恤的“银河系”三个字上画了个大大的叉：“醒醒，这里是华国，不是科幻片场。”

男人低头看了看，突然笑了：“好吧。”他转身要走，却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对了，你知道便利店的自动门为什么总是‘叮咚’响吗？”

“因为……”芷果刚想回答，突然发现男人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便利贴，上面潦草地写着：【如果她画叉，启动B计划】。

下一秒，自动门的“叮咚”声突然扭曲拉长，变成某种诡异的电子音调。更可怕的是，T恤上被画叉的“银河系”三个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随后重新浮现，并开始发出微弱的荧光。

“因为……”男人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那根本不是门铃……”

芷果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最后的清晰画面，是那包果冻自动撕开包装，绿色的胶状物蠕动着竖起一根“大拇指”。

然后，世界像老式电视机断电一样，“滋”的一声陷入黑暗。

“……这他妈还是地球吗？”

。

。

。

芷果再次睁开眼睛时，刺眼的阳光让她本能地抬手遮挡。耳边传来此起彼伏一个男孩活力十足的抱怨。

“——所以我的整个暑假都要和呆头堂妹一起！”

“我只是想你们堂兄妹跟我一起过暑假会很好玩的。”一个温和的老年声音回应道，"有什么不对吗？”

芷果猛地坐直身体，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老式房车的床上，“发生什么事了？”

“睡美人终于醒啦？”田小班转过头，咧嘴一笑露出小虎牙，“虽然我的暑假之旅要跟大书呆丑女一起度过，和你一起过的话，我的心情稍微好了起来。”

“嘿！我也早就安排好了我和芷果的暑假计划耶。”田小纹指着她的暑假计划表。

芷果的大脑一片混乱。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诡异的便利店，穿银河系T恤的男人，和那包会动的果冻。而现在...她低头看自己，便利店的制服变成了一件打底衫加T恤和牛仔短裙，脚上是双帆布鞋，头上还有簪花。更奇怪的是，这身打扮感觉无比熟悉，就像她一直这样穿似的。

“我...睡了多久？”她试探性地问，声音有些嘶哑。

田小纹转过头看她：“从爷爷接我们放学开始。差不多二个小时。”她放下计划表，“做噩梦了？你刚才在说梦话。”

芷果心跳加速："我说什么了？"

“这不是‘门铃’什么的。”田小班插嘴，模仿着她的语气，“还有‘银河系是骗人的’。超诡异的。”他突然走过来，凑近芷果，眼睛闪着好奇的光，“你是不是又梦见那个金属舱了？”

“金属舱？”这个词汇触发了芷果脑中一段陌生的记忆——暴雨夜，刺眼的探照灯，一个冒着烟的银色舱体，和一双将她抱起的温暖大手。

田马克爷爷清了清嗓子：“孩子们，快到露营地了，我有预感这个夏天会很有趣的。”小班和小纹看了一眼对方，转过去不想理对方。

等房车到了露营地，芷果跟着大家下车，双腿还有些发软。空气中汽油混合泥土的味道和远处车辆引擎的轰鸣， 所有感官输入都真实得可怕，自己也明白了那家伙真的把自己送到了Ben10世界。

与原来的世界一样是孤儿，不过现在的身份是马克好友的养孙女，与田小班田小纹从小认识；而收养自己的人叫艾玛，但已经在六年前去世了，说是心脏病，其实是对抗外星人牺牲了，然后又被马克收养了，等自己消化完这些，叹了一口气。

“芷果，你感觉咋样啊？你睡了一觉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小班看着芷果那紧绷的小脸，心里直犯嘀咕，“我没事，我只是因为放暑假太高兴了，与其担心我，你和小纹还是担心一下爷爷做的晚餐吧。”芷果一想到原著中他们看到晚餐时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田小班听了，脑子里顿时冒出无数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