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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鹤不知何时溜到了月诺身边,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小壶酒和一包油纸包着的花生米。他斜倚在月诺的轮椅旁,姿态风流依旧。
他捻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又倒了一小杯酒递给月诺,笑嘻嘻地说
上官鹤月儿,看热闹也得有点嚼头,来,尝尝哥藏的好酒,配上这花生米,绝了!
月诺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去接,一道冷硬的声音插了进来。
破云龙二当家!
破云龙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眉头紧锁,一把夺过上官鹤手里的酒杯。
破云龙她伤还没好透,怎么能喝酒!
他转向月诺,语气虽然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明显的关切。
破云龙姑娘,别听他胡闹。
月诺看着被夺走的酒杯,小嘴微撅,带着点被管束的小委屈,又有点想跃跃欲试。
月诺可是……闻着好香啊。
月诺我就尝一小口,一小口也不行吗?
她仰着脸看着破云龙,眼神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破云龙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冰山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窘迫,但还是坚定地摇头。
破云龙不行。
他把酒杯塞回给上官鹤,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上官鹤讪讪地摸摸鼻子。
上官鹤好好好,不喝就不喝,月儿吃花生米,哥哥给你剥。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楚归鸿一身千羽军统领的戎装,腰佩长刀,面容冷峻,带着一队盔甲鲜明的千羽军士兵,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楚归鸿朝廷之事,闲杂人等不该插手。
楚归鸿将他们赶走!
楚归鸿的声音洪亮而冰冷,带着居高临下的威压,瞬间压过了工地的喧嚣。
现场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夜游神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不善地看向楚归鸿和他身后的士兵。断山虎把肩上的木头重重往地上一杵,发出沉闷的响声,眼神凌厉。破云龙的手已按在了腰间的短刃上。
宋一梦朝廷之事重在民生社稷,什么是民生?不就是老百姓日常生活吗?
宋一梦你一个连大米都不知道多少钱一斤的武将,能会比残江月更懂?
宋一梦从另一处民宅后绕了出来,裙角沾了些尘土,但气势丝毫不弱。她走到楚归鸿面前,昂着头,问道。
楚归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正要反驳,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月诺驱动着轮椅,缓缓驶到了宋一梦身边,与楚归鸿正面对视。她脸上没有怯懦,只有一种平静的陈述。
月诺楚将军
月诺我们夜游神并非闲杂人等。
月诺夜游神一直混迹于城南,这里有多少流民,民风民俗如何,什么样的木材既便宜又好用,我们太清楚不过了。
楚归鸿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月诺脸上。
一模一样!
这张脸,他绝不会认错!就是在残江月那个房间里,用最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吐出“求之不得”和“变态吗”的女子!
可是……
眼前这个人,神态气质却判若两人!那双眼睛不再是深潭般的冰冷和洞悉一切的嘲弄,而是清澈见底,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单纯。
她坐在轮椅上,却仿佛带着光,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巨大的反差让楚归鸿一时间有些恍惚,甚至忘了反驳。这张脸带来的冲击和此刻截然不同的气质,让他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宋一梦趁热打铁,语气强硬。
宋一梦所以啊,楚归鸿,这送上来的劳动力,为什么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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