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听到了呜咽声,还是紫罗兰的
凌予星回头,给予一个温暖的笑
逸悠的
虽然是逸琦的弟弟,但自己带过的学生,还是会心疼
(一)
酒局过半,包厢里的空气混着酒精和香水味,黏腻得让人发闷。逸悠替墨尘挡下又一杯白酒,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指尖却下意识地攥紧了酒杯——他瞥见墨尘的目光又越过人群,落在了隔壁桌那个穿香槟色礼服的女人身上。
那是隔壁公司总裁的夫人,听说刚结婚不久,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说话时总带着点怯生生的温柔。墨尘最近总提起她,说她“很可爱”,说她“和家里那个不一样”。
“家里那个”指的就是逸悠。
逸悠垂下眼,将杯底最后一点酒灌下去。胃里一阵翻搅,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只麻木地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醒酒茶。旁边有人起哄:“还是墨总好福气,有逸悠在,喝酒从不用自己动手。”
墨尘扯了扯嘴角,没接话,视线却没从隔壁桌移开。直到那位夫人起身离席,他才像回神般,转头看向逸悠,眉头微蹙:“脸色这么差?没用的东西。”
逸悠没应声,只是默默站起身想去洗手间。刚走到门口,就被墨尘拽住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等会儿替我送王总他们到停车场,别出什么岔子。”
“……知道了。”逸悠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二)
流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的,逸悠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是某次会议上,墨尘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文件摔在他身上,只因为他打印错了一个标点;或许是公司聚餐时,他替墨尘挡完酒晕在角落,墨尘却全程陪着那位总裁夫人聊天,连个眼神都没分给过他;又或许,是有人撞见深夜的办公室里,墨尘对着手机里夫人的照片发呆,而逸悠正蹲在地上,替他擦着溅了酒渍的皮鞋。
“听说了吗?逸悠在墨总眼里,连个佣人都不如。”
“何止啊,上次墨总为了给总裁夫人抢限量款蛋糕,让逸悠在雨里排了三个小时队,回来还嫌他动作慢。”
“可怜是真可怜,当初他们结婚,多少人羡慕他嫁得好,现在看来……”
这些话像细密的针,扎进逸悠的心里。他不是不在意,只是习惯了。习惯了墨尘的冷漠,习惯了做他情绪的垃圾桶,习惯了在他需要时随时出现,不需要时立刻消失。
就像此刻,他刚把醉醺醺的墨尘扶回家,对方却一把推开他,语气嫌恶:“一身酒气,离我远点。”
逸悠站在玄关,看着墨尘走进卧室,关门前还不忘丢下一句:“明天把夫人喜欢的那束白玫瑰送到她公司,别送错了。”
(三)
员工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开始明里暗里地替逸悠抱不平。
前台的小姑娘偷偷塞给他一瓶胃药:“逸哥,你总这么喝酒,身体会垮的。”
部门经理在茶水间碰到他,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墨总那边……你也别太委屈自己。”
逸悠只是笑笑,没说话。
直到那天,公司周年庆晚宴。墨尘作为总裁,自然要上台致辞。他站在聚光灯下,意气风发,说着冠冕堂皇的话。逸悠站在台下角落,像个无关紧要的影子。
忽然,墨尘的目光扫过人群,定格在门口——那位总裁夫人来了,穿着和上次一样的香槟色礼服。
几乎是瞬间,墨尘的眼神亮了起来,嘴角扬起的弧度是逸悠从未见过的温柔。他甚至没顾上说完致辞,就快步走下台,径直迎了上去。
全场哗然。
逸悠看着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郎才女貌,像一幅精心绘制的画。而自己,就像画框外的一粒尘埃。
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鼓掌,只是那掌声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有人看向逸悠,眼神里有同情,有惋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逸悠忽然觉得很累。
他慢慢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出宴会厅。外面的风很凉,吹在脸上,竟让他有了一种久违的清醒。
或许,是时候不做这个工具人了。
他抬起手,摸了摸口袋里那张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指尖微微颤抖。这一次,他不想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