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的词作灵气逼人,但在作曲方面,零基础的她仍需大量补课。Pdogg老师格外上心,每天都会额外留她一段时间,一小节一小节地打磨音轨,直到老师们都点头才放她离开。
这天,为了专注作曲,陈钰特意向便利店请了假。当她终于从那间挤满设备、仅供四五人合用的狭小作曲室走出来时,夜已深沉。
偌大的公司几乎人去楼空,只剩下零星几个练习室还在练习室里挥汗如雨。走廊的照明灯熄灭了大半,只余下几盏安全指示灯散发着幽幽绿光。
陈钰独自一人走进这片昏沉的寂静。前方是望不到头的黑暗,冰冷的空气裹挟着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空洞地回响。疲惫如同潮水般淹没四肢百骸。她推开卫生间的门,想用冷水泼醒昏沉的头脑。
“呜……”
一声极力压抑的、微弱的抽泣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钰的手指顿在开关上。
“咔哒。”
她按亮了灯。
刺目的白炽灯光瞬间驱散了黑暗,也照亮了洗手台前那个猝不及防的身影——一个男人双手死死撑着冰冷的台面,肩膀因压抑的哭泣而剧烈地耸动。他低垂着头,像一只被彻底击垮的困兽。
突如其来的强光显然惊吓到了他。他猛地抬头,红肿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光亮,痛苦地眯起,茫然地循着光源望过来。泪痕清晰地挂在脸上,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悬在颤抖的眼睫上。
陈钰看清了对方的脸,也看清了那份无处遁形的脆弱。她放在开关上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塑料外壳,犹豫着是否该将这片令人尴尬的光明再次熄灭。
陈钰“……抱歉,”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陈钰“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男人已经迅速反应过来。他飞快地用手背抹去脸上的狼狈,挺直了腰背,尽管眼眶依旧通红,却努力对着陈钰的方向,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甚至有些破碎的笑容。
金硕珍“没、没关系,”
他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语气却透着一股故作轻松的歉意,
金硕珍“是我……没开灯才造成的误会。该我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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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钰“所以……你是因为担心出不了道,才一个人躲在这里哭的吗?”
陈钰将用热水烫好的毛巾仔细拧干,递到蜷缩在角落的金硕珍面前,声音平静。
陈钰“敷一下吧,会舒服点。”
金硕珍“……谢谢。”
金硕珍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道谢。向一个明显比自己年纪小的“弟弟”袒露脆弱,让他感到一阵难言的尴尬。他接过温热的毛巾,象征性地按在眼睛上,视线却悄悄从毛巾边缘溜出来,忍不住打量着陈钰。
目光从那张完美得近乎失真的脸庞,滑过骨节分明的手指,停留在泛着健康淡粉色的圆润指尖,最后落在她身上那件简单干净的白色卫衣上。
【现在当练习生……颜值门槛都这么高了吗?】
金硕珍心中暗叹,一股更深的失落感沉沉压了下来。连陈钰这样耀眼的存在都需要在残酷的考核中挣扎,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高龄”练习生,出道之路岂不是更加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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