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第十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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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号锡指着地上那滩还在蔓延的洗衣液.
郑号锡“你看,我是不小心碰倒的,我绝对没有闻!没有!我发誓!我怎么会……我……”
他越是解释,越是慌乱,逻辑也越是混乱。
他看着陈钰那双毫无波澜、仿佛在看一场滑稽喜剧的眼睛,感觉自己的辩解愈发苍白无力。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混合着溅到脸上的洗衣液,狼狈不堪。
陈钰“哦?”
陈钰微微挑眉,充满了无声的压迫感。
她向前走了一小步,弯腰,从容地将被撞倒的洗衣液扶起来。
她的动作优雅而冷静,与郑号锡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起身,目光再次落在那件被郑号锡甩到一边、孤零零躺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的风衣,然后又缓缓移回郑号锡那张涨红慌乱的脸。
陈钰 “整理衣服,”
她重复着他的话,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陈钰“需要把衣服……凑到鼻子底下整理?”
轰——!
郑号锡感觉自己的大脑彻底宕机了,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气音。
完了……彻底完了……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陈钰看着他这副仿佛世界末日的模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转瞬即逝的兴味,像是猫儿看着爪下徒劳挣扎的老鼠。
她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看地上那件属于她的风衣,拿着水杯,转身走向饮水机,接满水,然后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再次走向通往阁楼的楼梯,身影消失在阴影里。
留下郑号锡一个人,僵立在冰冷的洗漱间里,面对着满地狼藉的洗衣液、堆积如山的待洗衣物、那件躺在水渍里的风衣,以及自己碎了一地的尊严和巨大的羞耻感。
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水龙头还在滴答滴答地落着水珠,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不知过了多久,郑号锡才从巨大的打击中找回一丝力气。他深深地、绝望地吸了一口气,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悲壮,弯腰开始收拾地上的残局。
他先用抹布胡乱地擦拭着洗衣液,然后看着那堆属于其他成员的衣物,一股强烈的厌恶感涌了上来。
他粗暴地抓起金泰亨的牛仔裤、朴智旻的T恤、田柾国的裤子、金硕珍的袜子一股脑地塞进一个巨大的洗衣袋里,然后像丢垃圾一样,拎着这个沉重的、散发着混合气味的袋子,噔噔噔地冲下楼,直奔公用洗衣房——管它是不是故障!
他宁愿在洗衣房门口等到天亮,也绝不要再在洗漱间里手洗这些让他陷入如此窘境的“罪魁祸首”!
然而,当他抱着那个巨大的、属于其他人的洗衣袋离开后,洗漱间里,只剩下那个瘪瘪的帆布洗衣袋,以及那件孤零零躺在湿漉漉地面上的、属于陈钰的外套。
郑号锡走到一半,脚步却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绊住了。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陈钰那件衣服干净冷冽的皂角清香,闪过她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闪过自己刚才那狼狈不堪、百口莫辩的样子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攫住了他。
鬼使神差地,他又折返了回来。
郑号锡看着地上那几件属于陈钰的衣物,尤其是那件沾染了水渍和洗衣液污迹的玫瑰风衣,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责任感。
他默默地、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件风衣,用干净的毛巾吸掉上面明显的污渍和水痕。
然后,他将帆布袋里陈钰的所有衣物——卫衣、运动裤、连同这件风衣,一起放进了一个干净的盆里。
他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洗漱间里,开始极其专注、极其轻柔地手洗陈钰的衣服。
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什么珍贵的易碎品。揉搓卫衣的领口袖口,他一遍遍用温水漂洗,直到水变得清澈,直到那丝若有若无的玫瑰皂香再次变得纯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为了弥补那个该死的“误会”?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变态?还是因为那抹干净到让他心头发酸的气息?他无法解释,只是顺从了心底那股莫名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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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郑号锡全神贯注、近乎虔诚地揉搓着那件风衣的袖口时,洗漱间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闵玧其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
他不久前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带着清爽的沐浴露味道。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空荡荡的洗漱间,然后,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里那个坐在小板凳上、正低头认真搓洗着什么的郑号锡身上。
闵玧其的脚步顿住了。
他看清了郑号锡手里那件熟悉的、灰色的风衣。也看清了盆里那几件同样眼熟的、属于陈钰的衣物。
一股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不爽感,如同细小的冰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闵玧其的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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