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奈良志加子,我要讲一个故事。
你知道吗,我的名字并非一直是志加子。曾经是……不过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要是你问我身边的人,他们都会告诉你,我一直都是“志加子”。他们可以带你去找我的双胞胎哥哥,或是我的父母,他们会告诉你“没错,那是志加子。她9月22日出生在木叶医院。我当时在场,不会错的”。
而且这是真的。我生来就是奈良志加子,奈良鹿久和奈良吉乃的女儿,比奈良鹿丸晚出生三十分钟的妹妹。
但在此之前,我是另一个人。
我姑且说自己是转世吧。即便到现在,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相信这一点。或许这只是我脑海中编造出的幻象——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我不知道。但我清楚的是,这一切感觉如此真实。所以我决定就当它是真的,好好生活。如果这是假的,我也没什么损失。
你看,我之所以难以相信,是因为我重生的这个世界,我以前听说过。更准确地说,我在漫画里读过,在电视上看过。
这里是火影的世界。
是啊。你可以想象我弄明白这一点时有多惊讶。
单论转世,我说不清这是更上一层楼还是每况愈下。我以前一直很安全,出生在安全的家庭,住在安全的小镇,位于安全的国家。而现在,这个世界粗野狂暴,就连文明人都会雇佣杀手。这是我在因果轮回中降级了吗?难道我以前是个坏人?但另一方面,尽管这个世界很可怕,我却侥幸避开了更糟的命运——我出生在木叶,它可以说是最友善的忍者村,还有一个好家庭。
我是说,在那些故事里,坏人转世总会变成蚂蚁,然后被人踩死,对吧?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前世。我曾是个普通人。有兄弟姐妹和父母,但没有伴侣和孩子。我有普通的大学学位,一份普通的工作。没留下什么杰出的遗产,也没犯过什么滔天大罪。我死的时候,恐怕没多少人会注意到。我不是那种能让人指望拯救世界的人。或许天上某位神明的幽默感很奇怪。或许这只是个意外。我从宇宙轮回的齿轮间滑落,因为不够重要而没被注意到。
我最喜欢这个解释。
但就像我之前说的,我9月22日出生在木叶综合医院,是奈良鹿久和奈良吉乃的双胞胎孩子中较小的那个。这么说起来,简直像个神奇的灵性奇迹。可事实上,当时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被挤压、扭曲,之前安身的舒适黑暗被撕裂。随之而来的是疼痛、寒冷和恐惧,一切都迫在眉睫。那些以前不重要的事情,突然占据了我的思绪:发生了什么?我在哪里?我是活着还是死了,受伤了吗?到底怎么了?
我弄不明白。
婴儿刚出生时,眼睛发育极不完善。整个世界在我眼里一片模糊。也不是色盲,但最容易看清的是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强烈对比。我能看到形状和边缘,可这个世界看起来混乱不堪。
我很害怕,极度恐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能听到声音,可听不懂说的是什么。难道我脑损伤了?得了失语症?一想到这儿,我就害怕极了。我想,没有比被困住却无法与周围世界交流更可怕的命运了。
可即便如此,也解释不了所有事情。我被人抱起来带走了。我以前一直又矮又瘦,但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被人抱起来,而且被抱的方式也很奇怪。我猜自己肯定是被人用胳膊肘弯抱着,可当时那种感觉让我完全无法理解,太不寻常了。
我只能做一件事。尖叫、嚎啕大哭。
作为一个灵魂是成年人的人,做出这样的反应,听起来可能有点奇怪。但在某种程度上,我被这具新身体的本能支配着。即便我想说话,我的发声器官也协调不好,更别提还有语言障碍了。所以哭泣成了应对各种不适的终极反应。
那种无助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难以用言语形容。
我承认自己是个麻烦的婴儿。几乎看不见东西,满心困惑,无能为力。我的身体不听使唤。而且体内有种难以忍受的瘙痒,源于正在形成的查克拉经络。
因此,我一直在哭。无时无刻。
现在我心里很过意不去。那段时间,我的新父母肯定非常难熬。(一开始,我不太好意思叫他们“妈妈”“爸爸”。他们不是我记忆中的父母。可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而且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语言,这让我很为难。当然,这种情况没持续太久。小孩子是很孤独的,他们是我唯一能接触到的人。他们喂我吃饭,给我换尿布,安排我的作息。你那么依赖一个人,不可能不爱上他们。)和大多数忍者父母一样,他们生我们的时候还很年轻。战争刚刚结束没多久,他们可能还在努力适应“和平时期”这种陌生的状态。
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实在没办法了,就带我回医院,担心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我后来才知道,医生诊断我是“查克拉过敏”。说白了,我的疼痛是由自己的查克拉系统引起的。这对忍者生涯来说,简直是致命一击。忍术、幻术,任何需要查克拉的东西,尝试起来都会非常痛苦。就连小李,虽然经络畸形,还能运用查克拉强化身体呢。但他们不明白,问题既不在我的身体,也不在我的查克拉,而在我的思想。查克拉是我从未使用过的肢体,从未有过的感官,它很陌生,我无法理解。随着知识的积累和时间的推移,我会和其他人一样熟练运用查克拉,只是对它的感知会异于常人,但在当时,我做不到。
那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查克拉是什么。
我只知道,体内多了些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而且不只是我自己的查克拉,万物皆有查克拉,包括我呼吸的空气。有时候,从沉睡中醒来,我会觉得自己快要被空气中的查克拉淹死了。我会咳嗽、窒息、猛咳,惊慌失措地挥舞手脚,直到意识到那只是空气才作罢。
当然,就在我开始慢慢适应的时候,那件事发生了。我出生三周时,九尾袭击了村子。当然,那时候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是个婴儿。
但我记得那种查克拉。
“邪恶”这个词,我不想随便用。但那种查克拉强大到令人无法抗拒,令人恐惧,充满恶意,如同恶魔。它像浓烟一样弥漫在空气中,我每呼吸一口,都感觉要被呛到。我吓得都叫不出来了。
对我来说,它无名无状,这只会让它更可怕。我无法量化它、分析它、理解它。那是一种无处不在的恐惧,我既无法抵抗,也无法反击。就好像魔鬼打开了地狱之门,把恐惧注入了空气,让人动弹不得。
我以为自己会被逼疯。
那一次,鹿丸在尖叫,而我却很安静。我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已经超出了能尖叫的程度。
那种在巨大恐惧面前无能为力的感觉,在我心里停留了很久。从那以后,它既让我恐惧,又激励着我。
说实话,那天的场景在我噩梦中出现的次数,我都数不清了。
但那只是一次恐怖事件。我大部分的日子,都充满了令人麻木的无聊,而且完全无法掌控自己和周围的环境。
我婴儿时期的大部分时间,不是睡觉,就是摆弄查克拉,虽然那时候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当我无法和周围世界互动时,我迫切需要点什么来打发注意力。一开始,我对它很谨慎,可发现摆弄它好像没什么影响后,我就更大胆了。或许那时候我就已经在强化肌肉了,但因为我还不会动,所以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不过,我确实对查克拉有了很好的“感觉”,可能也练就了很强的控制力。但多数时候,我只是把它当成打发成年人那颗极度缺乏刺激的大脑的东西。
查克拉的感觉,真的很难描述。就好像身体里有另一套血管,专门用来输送热巧克力,温暖又舒适。又或许像咖啡,所到之处,都能让人精神振奋。
操控查克拉并不难。它不像要驯服一个外来生物,也不像要放牧猫咪,更不像要引导水管里的水。它是一团温暖的能量,不仅受我的思想支配,更像是我思想的一部分。实在是难以形容。
大概六个月大的时候,我的视力才完全发育好,也就是在那时候,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哪里。也差不多在那个时候,我的声带发育到可以开始说话了。像所有孩子一样,我很轻松地学会了这里的语言。我甚至没有口音,这点我很庆幸,不然解释起来就麻烦了。
不过,那样学一门新语言,真的很让人受挫。难怪学步期的小孩都爱发脾气。
一岁的时候,越来越多的证据让我明白自己身处何地。爸爸常穿的忍者马甲,还有我看到的他的护额。直到有一天,我们去公园,我抬头看到了火影岩,我再也无法否认了。
这里就是火影的世界。
哦,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