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郡的三溪里近来总弥漫着低气压。里正王老实攥着手里的户籍册,指节都泛了白——郡里新派来的督邮是出了名的酷吏,据说前几个里因为交不上额外的“孝敬钱”,里正被捆在衙门前打了三十大板。
“王伯,真要把刚收的粮再匀出三成?”村头的后生蹲在门槛上,看着院里晾晒的半袋谷子直皱眉。
王老实没说话,只是往村口望。昨日酷吏的随从已经来过,说今日午时若见不到“心意”,就按“抗命”论处。他摸了摸怀里村民凑的几吊钱,那是准备给娃瞧病的,如今也只能先顶上。
日头刚过晌午,马蹄声就踏碎了村里的宁静。酷吏穿着皂色官服,三角眼扫过院里的粮袋,又掂了掂钱袋,忽然冷笑一声:“就这点?当本官是要饭的?”
王老实刚要跪地求情,却见几个村民扛着捆好的柴禾、提着新腌的咸菜围了过来。“大人,俺们村就这光景,”一个老婆婆颤巍巍地说,“这些虽不值钱,却是真心实意的。”
酷吏本想发作,却瞥见远处田埂上,几个娃娃正举着刚摘的野果,怯生生地望着这边。他顿了顿,竟挥手让随从收了东西:“下不为例。”
马蹄声渐远,王老实望着酷吏远去的方向,忽然发现对方马背上,多了个用布包着的小药箱——那是方才没人注意时,悄悄搁在路边的。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