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虚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寒气随着狂风从破窗灌进来。吴邪打了个寒颤,低下头,看见自己手腕上清晰的指痕,被小哥捏过的地方还在隐隐发痛。
"天真,发什么呆呢!"胖子从地上拎起个断了腿的木桌,哐当一声堵在窗户上,雪沫子顺着裂缝往里钻,"这门怎么会突然冒出来?难道小花你没看黄历,今天不宜进山?"
解雨臣蹲在地上检查黑衣人的尸体,手指在死者太阳穴轻轻按了按:"不是幻觉,"他站起身时眉头皱得更紧,"这些人后颈有鳞片状的印记,跟当年陈皮阿四手下那群'痦子兵'不一样。"他转头看向张起灵,目光落在对方敞开的领口,"小哥锁骨上的纹路,现在跟青铜门上的浮雕完全吻合。"
话音刚落,吴邪怀里的青铜碎片突然发出细碎的咔嚓声。他急忙掏出来,只见巴掌大的碎片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淡金色的光从缝隙里渗出来,照得木屋墙上的麒麟图案泛起红光。
"它在响应外面的青铜门。"张起灵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沙哑许多。他抬手按住吴邪的手背,冰凉的指尖覆盖在发烫的碎片上,那些裂开的纹路竟然慢慢合拢了。吴邪能清晰感觉到小哥掌心传来的颤抖,还有那股极力压抑的痛苦。
胖子凑过来看热闹,被碎片的金光烫得缩手:"邪门了啊!这破铜片子还能自愈?我说小哥,你倒是说清楚,'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总不能是你家青铜门成精了吧?"
张起灵没理会胖子的调侃,他的视线越过众人落在墙角的杂物堆上。那里立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柜,柜门上用红漆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六芒星。吴邪记得这个标记,十年前在西沙海底墓见过一模一样的。
"把柜子打开。"张起灵松开吴邪的手,独自朝铁皮柜走去。他走路的姿势有些踉跄,靠近柜子时膝盖明显软了一下。吴邪想去扶,却被解雨臣拉住衣袖。
"别过去。"小花的声音压得很低,"他现在的状态很奇怪,血纹亮得像要烧起来。"吴邪这才注意到,小哥黑色羊绒衫下的皮肤透出暗红的光,那些纹路仿佛真的在皮下流动,形状扭曲得像是在挣扎。
张起灵从裤袋里摸出根发锈的黄铜钥匙,插进铁皮柜锁孔。随着刺耳的摩擦声,柜门缓缓打开。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个褪色的帆布包,包上缝着块褪色的军牌,依稀能辨认出"霍"字。
"霍秀秀家的人?"胖子吹了声口哨,"当年考古队还真在这儿藏了东西。"
张起灵打开帆布包,里面掉出几卷发黄的羊皮纸和一个青铜铃铛。铃铛碰到地面的瞬间,外面的风雪突然停了,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吴邪走到窗边往外看,青铜门的虚影消失了,但原本白茫茫的雪地变成了墨色,就像被人用黑墨水泼过。
"这他娘的是极光?"胖子指着窗外飘动的黑色光带,"胖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头回见黑色的极光!"
解雨臣已经展开羊皮卷,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上面的朱砂字迹格外醒目。吴邪凑过去看,发现是用篆书写的 diary,日期显示是1984年7月15日。
"七月下长白山,这群人疯了?"胖子咋舌,"这时候雪刚化,熊瞎子正饿着肚子找食呢。"
张起灵突然抓住吴邪的胳膊,力道大得吓人:"去古楼。"他眼神涣散,额头上冒出冷汗,"必须毁掉它,在月圆之前。"
"哪个古楼?张家那个?"吴邪扶住几乎要栽倒的小哥,"说好雨村养老的,你又想忽悠我下地?"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脱下自己的冲锋衣裹在对方身上。小哥的体温低得像块冰,只有锁骨那片皮肤烫得吓人。
解雨臣翻动着羊皮卷,脸色越来越凝重:"他们找到的不是张家古楼,是西王母城遗址下的'囚塔'。这里记载着'它'的来历——不是怪物,不是鬼魂,是种共生体,靠吸食记忆繁殖。"
青铜铃铛突然发出嗡鸣,吴邪的头疼得像要裂开。无数陌生的画面涌入脑海:穿着古代盔甲的士兵牵着青铜巨门,面具下的脸模糊不清;雪山深处的祭坛上,血红色的液体顺着台阶往下流;还有个模糊的女人背影,站在熊熊燃烧的宫殿里,手里捧着个跳动的青铜心脏。
"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