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张凌赫像是被关在信息真空中。
沈南枝的电话始终关机，短信不回，连短视频APP都显示最后上线时间是三天前。
"陈导，沈编剧请假了吗？"拍摄间隙，张凌赫状似随意地问道。
陈凯导演翻了下记录："请了两周病假。奇怪，昨天公司开会我还见到她，看起来气色不错啊。"
张凌赫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她在躲他？
"Action!"
导演的喊声拉回他的注意力。这场戏是侦探得知真相后的情感爆发，本该是全剧的高光时刻，但张凌赫连续NG了三次。
"凌赫，状态不对啊。"陈导皱眉，
"你要表现出那种被背叛的愤怒和心痛，不是...whatever你现在这样。"
被背叛的愤怒和心痛。张凌赫在心里苦笑，他现在可不就是这种状态吗？
"抱歉，再来一次。"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角色。
拍摄结束后，张凌赫直接去了乐华娱乐总部。
以联系沈编剧改剧本为由，询问公司前台，前台告诉他沈南枝确实请假了，但不方便透露具体原因。
"我是《夜行》的制片人之一，有紧急剧本问题需要沟通。"张凌赫亮出工作证，语气不容拒绝。
前台犹豫了一下，拨通了编剧部的电话。几分钟后，徐莹走了出来。
"张老师？"徐莹明显很惊讶，"南枝请假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她为什么请假？"张凌赫直截了当地问。
徐莹的眼神闪烁："就是...身体不舒服啊。"
"徐编剧，"张凌赫压低声音，"我和沈南枝不仅是同事关系。我很担心她。"
徐莹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权衡什么："她这几天情绪很低落，但不肯说原因。昨天我偶然看到她在看谢木言的微博..."她意有所指地看着张凌赫，"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凌赫瞬间明白了。那天晚上谢木言的举动，沈南枝一定看到了。
"谢谢。"他简短地说，转身离开。
根据公司档案里的紧急联系人地址，张凌赫找到了沈南枝的公寓。那是一栋普通的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他爬到五楼，站在502门前，却犹豫了。
该怎么解释？说谢木言只是投资方的女儿，他不得不应付？说那个吻他根本没预料到，而且只是碰了下脸颊？说谢木言威胁如果他不配合，就会动用关系让《夜行》排片受影响？
所有这些理由听起来都像是借口。他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没有回应。
他又按了几次，依然无人应答。透过猫眼，里面一片漆黑。
"沈南枝，我知道你在家。"张凌赫敲门，"我们谈谈。"
依旧没有回应。
天色渐晚，开始下起小雨。张凌赫站在楼道里，雨水顺着窗户缝隙飘进来，打湿了他的肩膀。他固执地不肯离开，仿佛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看谁先妥协。
"您长得好像“云之羽”中的宫子羽。"
一个邻居小姑娘，惊讶地看着他："您...您是那个明星.....那个明星张凌赫吧？"
张凌赫勉强笑笑："您好。我在等朋友。"
"502的姐姐啊？"小姑娘惊讶的说，"她一大早就出门了，我看姐姐她拖着行李箱呢。"
张凌赫的心沉了下去："她说了去哪吗？"
"没有，不过我看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小姑娘同情且惊讶地说，"你们是在交往吗？"“哇塞”
张凌赫没有否认："是我的错。"
"那大明星...要不要来我家避避雨.."小姑娘叹气，掏出钥匙打开自家门，
"不用了，谢谢您。"张凌赫礼貌地拒绝。
雨确实越下越大，从窗户泼进来的雨水已经打湿了他半边身子。
但他固执地站在原地，仿佛要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惩罚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张凌赫抬头，看到沈南枝拎着超市购物袋，浑身湿透地站在楼梯转角处。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你..."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张凌赫向前一步，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我等了你六个小时。"
沈南枝的手紧紧攥着购物袋，指节发白："有什么事吗？剧本有问题？"
"别这样。"张凌赫的声音低沉沙哑，"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沈南枝咬住下唇，绕过他掏出钥匙开门。
张凌赫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谢木言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用向我解释。"沈南枝没有回头，但也没有挣脱，"那是你的私生活。"
"看着我。"张凌赫强硬地将她转过身，
"那晚她威胁如果不配合，就会让她父亲撤资。那个吻是突然的，我立刻推开了她。"
沈南枝的眼睛里盈满泪水："你送她回房车，和她共进晚餐...全剧组都看在眼里。"
"因为我别无选择！"张凌赫几乎是低吼出来，"你知道星辉传媒在业内的分量。我可以不在乎，但《夜行》是几百人的心血！"
沈南枝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我明白。我真的明白。这就是为什么我离开——我不想让你为难。"
张凌赫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他一把将沈南枝拉进怀里，湿漉漉的胸膛紧贴着她："你不在的这三天，我NG了十七次。我不断看手机，生怕错过你的消息。沈南枝，你让我变成了一个不专业的演员。"
沈南枝在他怀里微微发抖："张老师..."
"我是L。"他捧起她的脸，"那个点赞你评论，和你彻夜畅聊的L。那个每晚等你来'讨论剧本'的张凌赫。那个...爱上你的张凌赫。"
雨声淹没了沈南枝的啜泣。张凌赫低头吻去她的泪水，咸涩的滋味在唇间蔓延。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叹息着，终于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雨水的清凉和泪水的咸涩，还有长久压抑后爆发的炽热。沈南枝手中的购物袋掉落在地，她踮起脚尖，回应着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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