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的电子屏幕上,字符飞速滚动,最终在一片寂静中定格。
【日向雏田 VS 日向宁次】
空气瞬间凝固。
同族相残,宗家对分家。这不再是一场比赛,而是一次家族内部的审判。
日向一族的长老们,原本松弛地靠在椅背上,此刻不约而同地坐直了身体。他们的脸上,是一种古老而森严的威仪。
日向宁次,白衣胜雪,长发飘逸。他缓缓步入场中,每一步都带着天才的从容与分家的宿命感。
他没有看主考官,也没有看观众。
他的视线,像两枚冰冷的锥子,死死钉在那个正从对面走来的、身体微微颤抖的堂妹身上。
“雏田大小姐。”
宁次开口了,音量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战斗开始前,我给你一个忠告。现在就放弃吧。”
“你生性软弱,不适合当忍者。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宗家的一个污点。这是你的命运,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无法改变。”
雏田的脚步顿住了。
那些话,像是无数根看不见的针,扎进她最脆弱的地方。那是她从小到大,在无数个夜晚独自面对的评价。
但这一次,她没有低下头。
她的脑海里,回荡着夜火老师截然不同的话语。
“雏田,所谓的命运,只是强者为弱者设定的心理牢笼。当你不再相信它时,它就碎了。”
雏田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清醒。
宁次见她没有反应,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这是天生的。就像我,生来就要背负‘笼中鸟’的咒印,而你,生来就是被保护的弱者。这就是无法撼动的现实,这就是命运!”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那股混合着骄傲与悲愤的气息,让整个会场的空气都变得压抑。
高台之上,佐助的三勾玉写轮眼缓缓转动。
他看着夜火,那个始终面无表情的老师。
他知道,课程……又要开始了。
夜火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对着身边的鸣人,用下巴轻轻点了一下。
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个“包在我身上”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气,将查克拉凝聚在喉咙。
“喂——!!”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粗暴地撕裂了宁次的宿命论演讲。
“那边的天才!对!就是你!别再拿那个破笼子说事了!”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视线,都从场中的对峙,猛地转向了那个金发少年。
日向一族的长老们,脸色瞬间铁青。一个长老猛地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宁次的演讲被打断,他额角青筋暴起,怒视着鸣人。“你这个吊车尾在胡说八道什么!”
鸣人完全无视了他的愤怒,像个复读机一样,用更大的音量继续高喊:
“夜火老师让我转告你!”
“你额头上那个所谓的‘笼中鸟’咒印,在神经工程学和封印术结构上,存在三个致命的设计缺陷!”
神经工程学?
封印术结构缺陷?
这些陌生的、充满技术感的词汇,像一颗颗炸雷,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开。
会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鸣人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推销员的架势,语速飞快地背诵着。
“老师说了!他有至少三种无痛、无风险、且完全不触动宗家核心术式的摘除方案!”
“方案A!叫‘神经旁路搭建术’!利用微型医疗符文,在你大脑皮层咒印影响区之外,建立新的查克拉神经通路,直接绕开封印!”
“方案B!叫‘咒印逆向解析与反向共鸣’!通过分析咒印的查克拉频率,制造一个反向波形的共鸣器,持续抵消咒印效果,让它变成一个无害的纹身!”
“方案C最简单粗暴!叫‘物理隔绝层植入’!用一种特殊的生物活性材料,在你的颅骨和大脑之间,植入一层比头发丝还薄的绝缘膜,物理隔断一切精神干涉!”
鸣人一口气喊完,叉着腰,最后抛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老师问你选哪个?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噗——”
有忍者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整个会场,彻底失控了。
日向家的长老们,身体在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们视若神明、用以维系宗家绝对统治、传承了数百年的绝对枷锁——笼中鸟咒印。
在那个叫夜火的老师口中,变成了一个……可以打折促销的,“有设计缺陷的工程产品”?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
这是从根基上,对日向一族存在的意义,发起的毁灭性打击。
但这一切,对宁次的冲击,远超任何人。
他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赖以生存的悲剧感。
他对抗命运的骄傲。
他痛苦的根源,他绝望的象征,他力量的枷锁……
在“神经旁路搭建”、“反向共鸣”、“物理隔绝层”这些冰冷、客观、不带一丝情感的词汇面前,瞬间变得……可笑。
他的宿命,他的挣扎,他的悲愤,他以此为由对雏田施加的所有恶意……
原来只是一个可以被“修复”的“技术BUG”?
他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解构,然后碾成了齑粉。
那股支撑着他的、悲剧英雄般的傲气,轰然倒塌。
他引以为傲的绝望,在“打个八折”的叫卖声中,显得如此廉价,如此滑稽。
“呃……”
宁次的呼吸变得急促,体内的查克拉流动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紊乱。他踉跄了一下,差点站立不稳。
他最强的武器——那套无懈可击的宿命论,在战斗开始前,就被场外的夜火,用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彻底摧毁。
雏田站在他对面,甚至还没来得及结一个印。
可她感觉,自己已经赢了。
佐助站在高台上,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不是恐惧,是兴奋。
一种窥见了更恐怖、更高效、更具魅力的力量后,产生的战栗。
摧毁一个人的身体,用千鸟就够了。
但摧毁一个人的信念,摧毁他赖以生存的整个世界……
夜火老师,又给他上了一课。
“第……第四场预选赛……”月光疾风的咳嗽声,都显得那么犹豫和无力,“现、现在开始!”
雏田向前踏出一步,摆出了柔拳的起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