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个月,当达芙妮再次踏入魔法部的地下十层时,那沉重的氛围如同实质般的帷幕,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她的怀中紧紧抱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安德森,小家伙软乎乎的小身子依偎在她怀里,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哼唧声。旁边陪着她的奥米尼斯神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与不安,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放慢了脚步,每一秒都被拉长,变得黏稠而压抑。
达芙妮的脚步很轻,她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向听证会内部窥视,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她的目光瞬间被塞巴斯蒂安那憔悴的身影所吸引。他身穿囚服,那原本合身的衣服如今显得有些松垮,像是挂在一根枯瘦的骨架上。黑眼圈深陷,如同两片乌青的淤痕镶嵌在他苍白的脸上,神色黯淡无光,眼神空洞而又迷茫,仿佛半个月之间苍老了许多。他的嘴唇干裂起皮,头发也凌乱地耷拉在额头前,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绝望而又无助的气息。那一刻,达芙妮的心被深深刺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泪水,咬着下唇,没有让自己失态。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她必须保持坚强。
听证会现场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执,声音此起彼伏。一方是费德罗特的村民和韦斯莱教授,他们义愤填膺,大声呼喊着要为受害者讨回公道,强调塞巴斯蒂安至少拯救了那么多无辜少女,不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就将他定罪;而另一方则是一群火灰蛇的余党,他们面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狠毒与恶意。他们企图证明塞巴斯蒂安的罪过,让他走进阿兹卡班那个恐怖的地方。
其中,一个身穿黑色巫师袍、面色凌厉、阴森的男人站起身,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高瘦而狰狞。他用恶毒的言辞控诉塞巴斯蒂安在山洞中如何对他还有伙伴进行不可描述的虐待和囚禁。然而,尽管他言辞激烈,情绪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却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来支持自己的说法。他声嘶力竭地喊着:“你们可以来检查塞巴斯蒂安的魔杖!一定能找到他施暴的痕迹!”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质疑的目光和低沉的议论声。
就在这时,听证会拿出了关键证据——塞巴斯蒂安放在校服衣兜内关于维克托的诅咒笔记。审判长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手中拿着那几张泛黄的纸张,眼神冷漠而威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我们无法证实你对巫师进行的虐待与实验,但至少这几张笔记是从你的校袍里找出来的……另外我们也有其他可以证实你犯罪的方法,比如,吐真剂或者说闪回咒。”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宣判书一般沉重。面对铁证如山,塞巴斯蒂安低下了头,双眼无神,沉默不语。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肩膀微微颤抖着,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安德森的哭声。那清脆而又响亮的啼哭打破了室内紧张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门口。达芙妮急忙安抚着孩子,轻轻拍打着他的小后背,嘴里哼着轻柔的摇篮曲。安德森还是一个月大的宝宝,肚子饿会哭会闹很正常。达芙妮赶紧拿出包里面提前准备的奶瓶,然后温柔地把奶嘴塞进安德森嘴里。小家伙贪婪地吮吸着,哭声渐渐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满足的咂嘴声。
达芙妮乘此机会想再看看后续的情况,于是又凑近门缝。结果从门缝中看到塞巴斯蒂安投过来的担忧的神情。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地落在达芙妮身上,眼中满是愧疚、不舍和担忧。那眼神像是一把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了达芙妮的心。直到安德森的哭声完全停止后,塞巴斯蒂安才无力地说道:“我承认。”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尽管台下费德罗特的村民表示抗议,他们挥舞着拳头,高呼着不公平,但证据确凿,容不得半点反驳。审判长一锤定音,沉重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塞巴斯蒂安有罪多次使用不可饶恕咒,也有对魔法界的帮助除掉了恶棍,最后被判20年的阿兹卡班监禁。”随着判决结果的宣布,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塞巴斯蒂安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在被推下审判台的那一刻,塞巴斯蒂安突然说道:“能否再让我看一眼达芙妮?奥米尼斯?安德森?”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眼神中闪烁着最后的希望。审判长叹了口气,低着眼睛看着未成年的塞巴斯蒂安,心中或许也涌起了一丝怜悯。最终,他点了点头:“将门外的人请进来。”
随着听证会的大门缓缓打开,他终于再次见到了达芙妮、奥米尼斯和安德森。他望着达芙妮怀抱着安德森,苦涩地笑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对不起,达芙妮,我辜负了你们。”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而安德森则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叔叔,挥舞着小手,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然后,他又缓缓地将视线移向了奥米尼斯,微微睁大了那双原本就充满忧虑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这一眼,他清晰地发现,奥米尼斯那双紫色双眼,竟与达芙妮的眼睛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那相似的色泽、相似的神韵,让他不禁为之一怔,塞巴斯蒂安一瞬间猜到了什么。
“塞巴斯蒂安,坚持到出狱。我们永远等着你,我的朋友。”奥米尼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他紧紧地望着憔悴不堪的塞巴斯蒂安,那目光中交织着关切、不舍和深深的无奈。此时的塞巴斯蒂安,面容苍白如纸,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然而,面对奥米尼斯的话语,他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对方那双崭新的眼睛,仿佛在那紫色的眼眸中寻找着什么答案。良久,他缓缓地转过头,脚步沉重地离开了审判台,在押送人员的簇拥下,朝着那令人恐惧的阿兹卡班走去。
一旁的达芙妮早已泣不成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下来。奥米尼斯心疼地将她轻轻搂入怀中,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柔软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嘴里还轻声安抚着:“你的眼睛刚刚康复,不能哭啊,达芙妮。你要坚强起来,为了我们自己,也为了这个孩子。”达芙妮努力地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微微点了点头,可那颤抖的肩膀依然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脆弱。
随着听证会逐渐接近尾声,人群也开始慢慢散去。韦斯莱教授迈着疲惫的步伐来到他们面前,她的面容写满了心力交瘁。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证据确凿,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哇!奥米尼斯的眼睛……我记得你以前明明是蓝色的眼睛呀!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奥米尼斯第一次见到韦斯莱教授的样子,发现她要比自己想象的要年轻慈祥得多。她的面容虽然因疲惫而略显憔悴,但那温和的眼神却让人感到无比安心。奥米尼斯犹豫了一下,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眼睛恢复的原因,不过并没有详细阐述其中的复杂过程。韦斯莱校长听后,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惋惜:“想到自己的学生走到了这一步,我真的感到很痛心……”
随后,韦斯莱教授的视线转移到了伤心欲绝的达芙妮以及她怀中正安静喝奶的婴儿身上。她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充满了怜惜与安慰:“达芙妮,你已经尽力了。这可怜的孩子以后就要辛苦你和奥米尼斯来照顾了。只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的魔药天赋竟然如此出众。或许在未来,你可以考虑去圣芒戈担任医师或者成为一名伟大的魔药大师。”说完,她又看向奥米尼斯,真诚地说道:“恭喜你恢复眼睛,一定要好好对待达芙妮。”
言罢,韦斯莱教授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听证会现场。达芙妮和奥米尼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之中。
最后,达芙妮和奥米尼斯相互陪伴着离开了这个令人心碎的地方。
当他们回到霍格莫德的店铺中时,一进门便看到亨特·沙克尔与西莫·沙克尔正坐在店铺柜台前的木椅子上。店内的灯光昏黄而温暖,却无法驱散他们心中笼罩的阴霾。
“达芙妮!”亨特一看到达芙妮走进来,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然而,仅仅一瞬间,当他的目光落在达芙妮怀中的孩子以及奥米尼斯那醒目的紫色双眼上时,他的神情瞬间变得紧张又慌乱起来。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达芙妮敏锐地察觉到了亨特的异样,心中暗暗无语。她深知亨特肯定是想歪了,于是赶忙解释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是安妮·萨鲁的孩子,叫安德森·萨鲁。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塞巴斯蒂安不幸被关押进了阿兹卡班,而安妮也不幸去世了……只留下了这个可怜的孩子。所以,现在我和奥米尼斯就成了这孩子的教父教母。”
亨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奥米尼斯身上,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就在这时,奥米尼斯神情严肃地看着亨特,缓缓说道:“你没想错,这就是达芙妮的眼睛……之前迷情剂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其中的缘由。”说着,他的手缓缓伸进袍子内,掏出了自己的魔杖,握在手中。
西莫见状,急忙冲到亨特身前,高高举起自己的魔杖,大声说道:“等等,冷静,奥米尼斯!那是我们祖母的意思!和亨特毫无关系!他也是受害者……”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恳求,希望能够化解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
“至少一忘皆空这事他是知道的!”奥米尼斯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直直地刺向人心,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笃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紧紧盯着面前的亨特,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亨特缓缓地低下了头,那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也微微佝偻了下去。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苦涩,仿佛是在回忆一段痛苦而又无奈的过往:“我给过达芙妮选择的机会,她本可以拒绝我。只是……那时的她被迷情剂迷惑,无法掌控自己的意志。”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了达芙妮身上。那目光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有眷恋、有遗憾,还有深深的无奈。他喃喃自语道,“有一瞬间,我真的以为……她是爱我的……”曾经一瞬间的美好如同昙花一现,如今却成了刺痛他内心的利刃。
达芙妮察觉到了亨特的目光,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眼神有些慌乱,,她急忙转移话题:“你是来拿戒指的吧?我这就拿给你。”说完,她轻轻地将正好奇地观察着周围人的安德森抱到了他那小巧可爱的婴儿车上面,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安置好安德森后,她又匆匆迈步走向地下室。
亨特静静地看着达芙妮离去的背影,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有对过去的留恋,有对现状的无奈,也有对未来的迷茫。过了许久,他缓缓转过头,对着奥米尼斯说道:“我来店铺只是来要属于我们的东西。虽然我们已经解除了婚约,但我还是她的哥哥。你要好好对待达芙妮,让她幸福。”
奥米尼斯听到亨特的话,心中的戒备稍微放下了一些。他深深地看了亨特一眼,然后缓缓收起手中的魔杖,神情庄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用我的性命发誓。”
一旁的西莫也收起了魔杖,挺直了腰板,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曾向达芙妮说过,未来我会成为她身后坚固的后盾。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我都会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因此,我也绝不会允许你欺负我的姐姐达芙妮。”
奥米尼斯看着西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不屑:“倒不如把你们卑鄙的手段收起来,而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些为达芙妮好的话。”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怀疑,显然对西莫的承诺并不买账。
就在这时,达芙妮拿着戒指从地下室走了出来。她的脚步有些沉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释然。她走到亨特面前,将戒指双手递了过去,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戒指还给你,不要老是听祖母的。”
亨特接过戒指,那枚曾经被达芙妮戴过的蓝宝石戒指在他的掌心散发着幽冷的光芒。他凝视着戒指,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往昔的回忆在眼前不断浮现,那些美好的瞬间如今已化为泡影。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惋惜,仿佛失去了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祝你们幸福。”
“谢谢,亨特。我们会的。”达芙妮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和祝福。
亨特揉了揉达芙妮的头发,然后,他看了一眼西莫,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的交流。随后,他们默默地离开了店铺,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达芙妮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她深吸一口气,转头对奥米尼斯说道:“这个假期的开头可真沉重,我从没想过塞巴斯蒂安真的会离开。”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伤和失落。
奥米尼斯心疼地搂紧了达芙妮的肩膀,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他轻声安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会一起面对未来。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在他的怀抱中,达芙妮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和力量,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盏明灯。他们相互依偎着,给予对方一丝温暖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