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血珠顺着腕间固定带往下淌，在实验台边缘凝成暗红的水滴。沈知珩藏在口袋里的手指动了动，玉佩轮廓清晰可见。

"三年前那场车祸..."她盯着对方渗血的绷带，声音像砂纸打磨玻璃，"是不是你们安排的？"

沈知珩避开她的视线，操作台上突然亮起刺目红光。警报声戛然而止，整个实验室陷入诡异的寂静。季晚星看到监控画面里苏棠的动作突然凝固，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们来了。"沈知珩脸色发白。

"谁？"季晚星抓住他的手腕。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刺鼻，混着某种金属过热的焦糊味。通风系统的粉色气体开始倒吸，像退潮般涌向天花板。

沈知珩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发疼："协议重启触发了防御机制。"他终于把右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掌心躺着两块发烫的玉佩残片，纹路正在融化重组。

季晚星瞳孔骤缩。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暴雨夜，沈知珩把玉佩塞进她掌心时，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原来那时他脖颈处就有道淡青色印记，此刻正和控制台的能量纹路共振发光。

"你早就..."她话没说完就被剧烈咳嗽打断。消毒水的气味里混进了铁锈味，实验台边缘凝结的血珠突然沿着金属表面游走，自动聚合成诡异的符号。

监控画面突然闪烁，苏棠的脸在0.5秒内切换了七种表情。季晚星看到她瞳孔深处闪过机械齿轮转动的银光，就像...就像刚才烬玉面容坍塌时的样子。

"她也是复制体？"季晚星的声音发颤。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背伤口，那里渗出的血珠正悬浮在空中，随着能量纹路的脉动忽明忽暗。沈知珩突然捂住胸口踉跄后退。他的伤口开始渗血，但血珠没有下落，而是像磁石相吸般涌向季晚星手背。

两人之间的空气扭曲成透明的丝线，缠绕着将他们越拉越近。

"协议重启需要完整烬玉。"他咬牙开口，玉佩残片已经熔成液态，在他指缝间流淌出诡异的纹路，"而你是容器。"

季晚星感到胸口发闷。那些悬浮的血珠突然暴起，在空中划出猩红的轨迹，与核心舱涌出的幽蓝光线交织成巨大的蛛网。她终于明白林婉如临终时攥着琥珀吊坠的执着——那里面封存的或许不是记忆，而是某种更可怕的真相。

地面震动愈发剧烈。季晚星看到自己的倒影在金属墙壁上扭曲变形，仿佛有无数个"她"在不同维度同时挣扎。某个瞬间，她确信自己看到了真正的季晚星——那个被宣称已经死去的女孩，正透过监控屏幕注视着她。

"你准备好了吗？"沈知珩的声音和烬玉的重叠在一起。

季晚星扯动嘴角。她抓住正在熔化的玉佩残片，任由滚烫的液体灼伤掌心。当第一道能量光束从核心舱射出时，她听见自己发出既熟悉又陌生的笑声，带着奇异的机械共鸣。

季晚星的手掌传来灼烧般的刺痛，熔化的玉佩正往血肉里渗透。沈知珩的手掌也裂开了，鲜血裹着液态金属在空中交织，形成发光的纹路。

"别松手！"沈知珩突然吼道。他的声音有些发抖，脖颈处的淡青印记完全亮了起来。

季晚星想甩开手，却发现皮肤已经和金属融为一体。那些纹路顺着血管往上蔓延，像是要把她的骨骼也镀上一层诡异的光。

"这是在干什么？"她咬着牙问。

"我们在同步意识。"沈知珩的额头沁出汗珠，"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协议的核心代码。"

季晚星感觉头要炸开了。无数画面在眼前闪现：暴雨夜沈知珩递来的玉佩、母亲临终时攥着的琥珀吊坠、烬玉融化的机械骨骼...每个画面都带着灼热的疼痛。

"你早就知道这些会发生的对不对？"她喘着气问，"三年前你就选中了我..."

沈知珩没有回答。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伤口流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细线，连通了监控屏幕。

季晚星突然看清了屏幕里的画面——那根本不是苏棠，而是另一个自己。同样的脸，同样的眼神，只是瞳孔深处闪着机械银光。

"这才是真正的季晚星？"她感觉心脏在收缩。

"不。"沈知珩突然握住她的肩膀，"你才是。她是复制品。"

季晚星笑了。笑声里带着血丝，也带着某种释然："所以你们用我的基因造了多少个'我'？苏棠是第几个？烬玉又是第几个？"

沈知珩的手抖了一下。季晚星趁机往后退，但手掌已经被金属牢牢粘住。那些纹路已经蔓延到肩膀，让她感觉半边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以为自己是在利用我。"她盯着沈知珩的眼睛，"其实你早就在计划失败时把我当成了最后的退路。"

沈知珩的表情变了。季晚星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当容器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因为只有你的基因能承受这种痛苦。"

季晚星愣住了。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时说的话："记住你的名字，记住你是谁。"

当时母亲的手紧紧攥着琥珀吊坠，血从指缝渗出来...现在她终于明白，那滴血为什么会在吊坠里凝结成永恒的琥珀。

"因为你是林婉如的女儿。"沈知珩继续说，"你以为自己是在继承母亲的研究？其实你只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季晚星后退撞到舱壁。通风系统喷出的粉色气体越来越浓，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沈知珩伸手抚上她脸颊，冰冷的手指突然变得滚烫。

然后她听见带着自己声线的机械音："这只是开始。"

季晚星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中。四周都是流动的光影，像是液态的星光。她低头看手，发现皮肤上布满了发光的纹路。

"欢迎来到意识空间。"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转身，看到沈知珩站在不远处。他的样子和现实世界没什么不同，只是眼中多了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这里是什么地方？"季晚星问。

"协议的核心。"沈知珩走近一步，"也是你母亲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线。"

季晚星突然想起什么："刚才那个'我'是谁？"

"是你母亲最初创造的样本。"沈知珩的声音很轻，"她用你的基因培育了二十三个实验体，只有你是自然受孕的孩子。"

季晚星感觉一阵眩晕。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觉得和其他人不一样，为什么从小就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所以这就是你们利用我的原因？"她问，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不是利用。"沈知珩的表情很复杂，"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季晚星冷笑："你们都该死。"

她说完就冲向最近的光幕。沈知珩没有拦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光影中。

季晚星在虚空中穿行，看到无数记忆碎片。每一片都闪着微光，像星星一样美丽又危险。

她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那个捧着拜师礼走进沈知珩办公室的女孩。那时的她眼里有光，有期待，还有某种现在看起来格外讽刺的信任。

再往前，是母亲病床前的画面。林婉如握着她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记住你的名字。"

季晚星突然停下脚步。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不是要她记住季晚星这个名字，而是要她记住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未完待续\]季晚星的指尖掐进掌心。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铁锈味，让她想起母亲临终时攥着琥珀吊坠的手。那时血从指缝渗出来，在白色床单上洇出暗红的花。

"林婉如的女儿..."她嗤笑一声，声音发涩，"所以这就是你们用我当容器的原因？"

沈知珩站在光影交界处，脖颈处的淡青印记忽明忽暗。他伸手想碰她，又收回："你不是容器，你是..."

"我是最后的保险对吗？"季晚星打断他，后退半步。通风系统的粉色气体还在往天花板涌，像某种诡异的潮汐，"计划失败时的备选方案。"

沈知珩的表情变了。季晚星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情绪。她突然明白自己说中了。

"你以为自己是在利用我。"她盯着他的眼睛，"其实你早就在准备退路。"

沈知珩没有否认。他的右手还在流血，那些血珠悬浮在空中，连成细线通向监控屏幕。季晚星看到屏幕里的"自己"眨了眨眼，机械银光一闪而过。

"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当容器吗？"沈知珩的声音沙哑，"因为只有你的基因能承受这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