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玉焚心，终章启动

强光在控制室里炸开，季晚星的瞳孔被灼得生疼。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系统的尖锐警报交替响起，像是有人在她太阳穴上钉钉子。

"沈知珩！"

她的喊声撞在金属墙壁上，反弹回来时已经变了调。男人倒在地上，胸口起伏微弱，袖口滑落的手腕上那道疤像条扭曲的蜈蚣。就是这只手，三年前握着手术刀划开她手腕验证忠诚，也是这只手，刚才挡在她和系统数据流之间。

墙面焦痕在她指尖下泛起涟漪，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

暴雨夜，沈知珩跪在实验室里，怀里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保温箱玻璃映出他脸上的水渍，分不清是雨还是泪。监控画面一转，爆炸现场浓烟滚滚，他从火场里冲出来，怀里的襁褓被烧得只剩半截系带。

季晚星踉跄后退，后颈刺青蹭过衬衫领口。终端机自动播放录音，母亲的声音沙哑却清晰："愿我的烬中，有星火重生。"全息投影在两人之间展开，B-09号实验体监控画面突然睁眼，那双眼睛和她的一模一样。

"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当容器吗？"

沈知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季晚星肩上的血管纹路突然发烫。她猛地转身，看见男人撑着墙壁站起身，脖颈处的淡青色印记正一明一暗地闪烁。

"因为你是唯一自然受孕的孩子，其余二十三个都是克隆体。"

季晚星扯下发带露出后颈刺青，编码数字在月光下泛着青紫。她记得林婉如把这个号码纹在她皮肤里时说过的话："这是你的新身份，别再想着找回原来的自己。"

"所以当年那场车祸..."

"是意外。"沈知珩踩过满地文件，袖扣折射出与她耳钉同频的绿光，"但我改写了结局。"

通风管道突然发出轰鸣，季晚星抬头看见无数数据流从裂缝里涌出，像带着倒钩的钢针扎进她太阳穴。她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听见沈知珩大喊她的名字，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震动。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沈知珩已经倒在控制台前。他的手还按在启动键上，嘴角溢出的血珠滴在键盘上，晕开一朵诡异的花。

"沈知珩！"

季晚星扑过去抓住他的肩膀，却发现自己的手掌正在发光。玉佩碎片在掌心自动重组，蓝光顺着她手臂爬上脖颈，在锁骨处与血管纹路交汇。

地下七层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整座建筑都在摇晃。季晚星低头看见操作界面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原始基因序列，激活"烬中星火"计划——终止协议需牺牲一人】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她颤抖着手指划过屏幕，"三年前在焚化厂找到我，把我放进季家，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沈知珩咳出一口血，伸手想触碰她却停在半空。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玉佩上，那抹蓝光此刻已经转为猩红。

"你以为我为什么收下这个？"

季晚星突然想起什么，从衣领里扯出限量款钢笔。笔帽上的"师恩永铭"刻字在火光中闪烁，袖口滑落的烫伤疤痕与沈知珩内袋里的实验体名单完全吻合。

金属滚落声从门口传来，季晚星猛地回头。微型炸弹装置正在向她滚动，而沈知珩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

"让开！"

她转身推开沈知珩的瞬间，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两人的脉搏在空气中同步震颤，玉佩投影出母亲实验室监控画面：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撰写遗言。

"愿我的烬中，有星火重生。"

季晚星输入这句话时，终端机突然播放加密音频（母亲声音）。玉佩重组后浮现新文字"容器协同率100%"，与此同时，B-09号实验体监控画面突然睁眼。

"这不是巧合。"沈知珩的喉结滚动，工牌闪过特殊编码，与季晚星基因图谱互补，"从你踏入实验室那天起，我们就被量子纠缠了。"

季晚星将U盘插入终端机，23个休眠舱监控画面组成矩阵。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他伸手却未触及的刹那，机械音宣布："01号容器激活，'烬玉焚心'协议·终章启动。"

强光吞没两人，系统提示"协议终章启动"，意识存续成谜。

当季晚星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跪在一堆文件中间。沈知珩靠在墙边，手里攥着半截玉佩，嘴角还挂着血迹。

"季晚星..."他刚开口就被一阵咳嗽打断，"听着，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你骗了我三年。"她盯着他手腕上的疤，那是她割腕自证清白时留下的，"现在还想说什么？"

沈知珩用袖口擦掉嘴角的血，忽然笑了："还记得你送我的这支钢笔吗？"

季晚星愣住，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限量款笔。三年前拜师礼的画面突然闪现——自己跪在玄关双手奉上玉佩，沈知珩指尖擦过她手背的温度与此刻颈间灼烧感重叠。

"你以为我为什么收下这个？"

钢笔在他手里突然发光，与终端机产生共鸣。整个控制室开始震动，通风管道喷出粉色气体。

"季晚星，听我说。"沈知珩挣扎着站起来，伸手想碰她却在半空停住，"当年在焚化厂发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唯一的希望。"

季晚星看着操作界面弹出的新选项，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颤抖："如果我现在按下终止协议..."

"需要一个人的生命作为代价。"沈知珩的声音很轻，"而这个人，只能是我。"

地下深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整座建筑都在晃动。季晚星听见远处传来尖叫声，监控画面显示苏棠所在的冷冻库已经开始解冻。

"季晚星..."沈知珩突然抓住她的手，将什么东西塞进她掌心，"这次，让我替你燃烧。"

玉佩蓝光突然转为猩红，倒计时开始。季晚星低头看见他递来的竟是自己的工牌，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宿主与载体存在量子纠缠。

"你早就计划好了对不对？"她的眼眶发热，"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今天..."

沈知珩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松开手。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像是被数据流一点点抽离。

"等等！"季晚星伸手去抓他，却只握住一把空气，"还有件事你还没告诉我！三年前在焚化厂，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最后一帧监控画面定格在苏棠睁眼的瞬间，那双眼睛和她的一模一样。季晚星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与倒计时的滴答声交织，掌心的玉佩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