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星指尖抠进水泥地，掌心玉佩两半拼合处仍有沈知珩的血渍。耳钉蓝光忽明忽暗，映出地上散落的实验体残骸。通风管道断裂的火花溅落在她脚边，照亮那具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尸体——苏棠还保持着中枪瞬间的扭曲姿态。
终端机突然自动唤醒，警报红光在她脸上切割明暗。林婉如遗言通过骨传导技术直接震动颅骨："你不是替代品，你是答案。"
季晚星猛地抬头，撞上监控屏幕里无数个"自己"。那些冷冻舱里的女人同时睁开眼，瞳孔深处跳跃着诡异的蓝焰。她感觉颈间玉佩突然发烫，像是要烙进皮肤。
金属摩擦声从背后传来，季晚星抓起半截钢笔转身。却看见沈知珩的残影正倚着坍塌的控制台，工牌闪过特殊编码。他嘴角还挂着血，袖口疤痕与她手腕内侧的旧伤痕严丝合缝地重叠。
"季晚星..."他的声音带着数据失真的颤音，"听着，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三年前在焚化厂，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季晚星将U盘插入终端机，23个休眠舱监控画面组成矩阵。最后一帧定格在他伸手却未触及的刹那，机械音宣布："01号容器激活，'烬玉焚心'协议·终章启动。"
强光吞没两人，系统提示"协议终章启动"，意识存续成谜。
当季晚星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跪在一堆文件中间。沈知珩靠在墙边，手里攥着半截玉佩，嘴角还挂着血迹。"季晚星..."他刚开口就被一阵咳嗽打断，"听着，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季晚星看着操作界面弹出的新选项，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颤抖："如果我现在按下终止协议..."
"需要一个人的生命作为代价。"沈知珩的声音很轻，"而这个人，只能是我。"
地下深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整座建筑都在晃动。季晚星听见远处传来尖叫声，监控画面显示苏棠所在的冷冻库已经开始解冻。季晚星低头看着沈知珩塞进她掌心的半截玉佩，断裂处还沾着他的血。她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自己跪在玄关双手奉上完整的玉佩。那时她说："师傅，请收我徒。"现在玉佩断成两半，就像他们破碎的信任。
"为什么？"她的声音发涩，"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知珩用袖口擦掉嘴角的血，忽然笑了："还记得你送我的这支钢笔吗？"季晚星愣住，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限量款笔。三年前拜师礼的画面突然闪现——自己跪在玄关双手奉上玉佩，沈知珩指尖擦过她手背的温度与此刻颈间灼烧感重叠。
地下深处传来爆炸声，震得吊灯摇晃不止。季晚星抬头看见苏棠冷冻库的监控画面开始闪烁，解冻程序已经启动。"你们都不配决定命运。"苏棠举着改装手枪闯进来，发梢还沾着冰碴，"该死的是你们！"
枪口先是指向季晚星，又转向沈知珩，最后定格在终端机上方的U盘接口处。季晚星的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颤抖。沈知珩突然撑着墙壁站起来，工牌闪过特殊编码。"季晚星，听着，我们没多少时间了。"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季晚星想起初遇那天他教自己调试显微镜的语气。
"你骗了我三年。"她盯着他手腕上的疤，那是她割腕自证清白时留下的，"现在还想说什么？"
沈知珩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松开手。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像是被数据流一点点抽离。"季晚星..."他伸手想碰她却在半空停住，"这次，让我替你燃烧。"
玉佩蓝光突然转为猩红，倒计时开始加速。季晚星听见远处传来尖叫声，监控画面显示苏棠所在的冷冻库已经开始解冻。她低头看见沈知珩塞进她掌心的东西，竟是自己的工牌，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宿主与载体存在量子纠缠。"你早就计划好了对不对？"她的眼眶发热，"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今天..."
通风管道突然断裂，火花四溅。沈知珩的身体已经半透明，指尖刚碰到季晚星的耳钉就化作一缕数据流。季晚星伸手去抓他，却只握住一把空气，"还有件事你还没告诉我！三年前在焚化厂，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最后一帧监控画面定格在苏棠睁眼的瞬间，那双眼睛和她的一模一样。季晚星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与倒计时的滴答声交织，掌心的玉佩开始发烫。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衣领里扯出限量款钢笔，笔帽上的"师恩永铭"刻字在火光中闪烁。
"这不是巧合。"沈知珩的喉结滚动，工牌闪过特殊编码，与季晚星基因图谱互补，"从你踏入实验室那天起，我们就被量子纠缠了。"
季晚星将U盘插入终端机，23个休眠舱监控画面组成矩阵。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他伸手却未触及的刹那，机械音宣布："01号容器激活，'烬玉焚心'协议·终章启动。"强光吞没两人，系统提示"协议终章启动"，意识存续成谜。
季晚星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等她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纯白空间里。四周漂浮着记忆碎片，像无数面镜子映照着过往。她看到沈知珩深夜修改实验报告的身影，看到他在焚化厂外徘徊三天三夜，看到他为自己缝补衣服的针脚。每一片记忆都刺得她心脏生疼。
最深处的画面里，沈知珩正对着昏迷的自己说话："对不起，季晚星。但我必须这么做，只有你能完成这个使命。"季晚星的手指穿过那些记忆，最终停在一张泛黄的照片上。照片里，年轻的沈知珩抱着婴儿，背后是实验室的标志。她认出那是自己，原来早在她记事前，这场局就已经开始。
"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她对着虚空质问，声音在纯白空间里回荡，"把我培养成工具，再亲手毁掉我？"
寂静中，沈知珩的声音突然响起："不是工具，是希望。"
季晚星猛地转身，看见他站在记忆之海的尽头。这次他没有透明，而是真实地存在着。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下来吗？"他向前走了一步，"在二十三个实验体中，只有你是自然受孕的。林婉如用尽一切手段复制不出你，因为你的灵魂无法被克隆。"
季晚星握紧玉佩，"所以你就利用这份独一无二？"
"我保护它。"沈知珩的目光沉静如水，"当年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有人要抹杀唯一可能成功的人选。我把你放进季家，看着你长大，就是为了让真正的烬玉有选择的机会。"
季晚星的眼泪终于落下，"可你给了我虚假的希望。"
"不，"沈知珩伸手想触碰她，却在即将碰到时消散，"我给了你真相的力量。现在，做出你的选择。"
纯白空间开始崩塌，季晚星跌回核心舱。倒计时只剩最后五分钟，苏棠的解冻程序已到临界点。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突然将两半拼合。蓝光暴涨，整个控制台被点亮。季晚星输入一串新指令，"烬玉焚心"协议开始重构。
她轻声说："不是烬玉，也不是容器，我是季晚星。"
机械音突然改变："检测到原始代码覆盖，协议重启中。欢迎回来，A-01。"
季晚星站起身，望向舱门。身后，蓝色火焰正在吞噬所有实验数据。耳钉突然亮起绿光，传来新指令："容器A-01，欢迎回家。"
季晚星踉跄着爬起来，踩过满地碎玻璃。耳钉的红光突然变成幽蓝，像是回应某种召唤。"季晚星..."沈知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虚弱却执着，"听我说..."
她转身看见他靠着坍塌的控制台，半边身子埋在瓦砾里。血从指缝渗出来，在水泥地上洇出暗红痕迹。
"你早该死了。"她咬牙，声音发颤，"三年前就该死在焚化厂。"
沈知珩抬眼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说得对。我早该死，也试过死。但每次想放手，都看见你在雪地里朝我跑来。"
季晚星的指甲掐进掌心："所以你就演戏？演师徒情深，演生死相随？"
"我没有..."沈知珩试图撑起身子，牵动伤口发出闷哼，"有些真相，我宁愿带着进棺材。"
"来不及了。"季晚星踢开挡路的金属板，"现在轮到我做选择了。"她走向终端机，耳钉的蓝光越来越亮。倒计时还在跳动，但画面突然出现雪花纹。
"等等..."沈知珩挣扎着挪动，掌心渗血的绷带在地面拖出断续的红痕，"让我...最后碰你一次。"
季晚星停住脚步。沈知珩的手悬在半空，像被无形力量阻挡。他手腕内侧的疤痕与她掌纹完全吻合，连结痂的形状都一模一样。
"三年前我就该死。"他的声音沙哑，"那天在焚化厂，我看到火里有个小女孩，和我怀里死去的婴儿一模一样。我以为是幻觉，直到你出现在实验室。"
季晚星的呼吸变得急促。玉佩在胸前发烫，仿佛要烙进皮肤。
"你从来不是替代品。"沈知珩的手终于碰到她脸颊，温热的血蹭在她皮肤上，"你是烬玉，也是...星火。"
季晚星瞳孔骤缩。玉佩突然迸发耀眼光芒，两半碎片融为一体。她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苏醒，炽热却不灼痛。
"结束了。"她按向终端机，"这次，换我来守护真相。"
沈知珩露出释然的微笑。他的身体开始透明，这次没有挣扎，任由数据流将他带走。季晚星看着最后一缕光消失，低头看见地上躺着半枚玉佩。断裂处还沾着他的血，在蓝光中泛着奇异色彩。
耳钉突然传来陌生女声："欢迎回家，季晚星。"
她抬头望向监控屏幕，所有画面同时闪烁。最后一帧定格在沈知珩消失前的笑容，那笑容映在每一寸屏幕上，像是永不熄灭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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