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留恋

待晚宴结束，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的最后一刻，陆沉光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慕夏。五彩斑斓的光芒映照在她精致的侧脸上，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星火，睫毛随着每一次爆炸轻轻颤动。他看得有些出神，直到烟花消散，四周响起零星的掌声，才慌忙移开视线。

"真美啊。"慕夏轻声感叹，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是啊，很美。"陆沉光附和道，眼睛却仍看着她。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厉害，像是要冲破什么束缚。

烟花结束后，宾客们三三两两地散去。陆沉光帮着收拾了一些器材，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寻找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收拾结束，便与新娘家人道别，转身见顾凛早已在身后等待多时。

"走吧，再不走天都要亮了。"顾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揶揄。

回程的车上，陆沉光靠在座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但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那个烟花绽放的瞬间，停留在慕夏被光芒照亮的侧脸。

"你今天很反常。"顾凛突然开口，眼睛盯着前方的道路，嘴角却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有吗？"陆沉光故作镇定，却感到一阵心虚。

"全程看了慕夏二十七次，帮她拿饮料三次，道别时手都不知道往哪放。"顾凛一一列举，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怎么，陆大摄影师终于遇到能让你心动的模特了？"

陆沉光没有立即回答。他摇下车窗，让夜风灌进来，吹散脸上可疑的热度。"她不一样。"最终，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顾凛轻笑一声，没再追问。车内陷入沉默，只有导航系统偶尔发出提示音。

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陆沉光反复点开微信界面，看着那个新添加的联系人——"慕夏"，他点开对话框，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犹豫着该发些什么。

"想发就发，别像个高中生似的扭扭捏捏。"顾凛瞥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调侃。

陆沉光深吸一口气，快速打下一行字：「已经回家了吗？」发送前，他又犹豫了一下，打开相机对着自己和顾凛拍了一张。照片里，顾凛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线条分明；他自己则靠在座椅上，表情有些紧张。他点击发送，然后立刻锁屏，像是害怕看到回复。

手机几乎立刻就震动起来。

「还在晚宴，收拾一下也准备走了」

简单的回复后面跟着一个微笑的表情，陆沉光却能想象慕夏打字时微微上扬的嘴角。他又看了看那张照片，突然觉得自己的表情太过僵硬，会不会让她觉得奇怪？

「回去注意安全」他回复道，努力让语气显得自然。

「你也是，路上小心」慕夏的回复很快，然后又补充了一条，「照片拍得不错，顾凛看起来比平时严肃」

陆沉光忍不住笑了，顾凛要是知道慕夏这么评价他，肯定会不服气地反驳。他正想回复，又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今天的烟花很美，谢谢你陪我一起看」

这句话让陆沉光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盯着屏幕，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最终，他慎重地打下一行字：「下次有烟花秀，还可以一起」

发送后，他立刻锁屏，把手机塞进口袋，仿佛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的紧张。但不到三秒，他又忍不住拿出来查看。

慕夏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好」，后面跟着一个月亮的表情。

这个简单的对话让陆沉光一整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看来聊得不错？"顾凛在等红灯时转头看他，眼里带着了然的笑意。

陆沉光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机屏幕按灭。但顾凛已经看到了他脸上藏不住的笑容，摇了摇头："完了，我们陆大摄影师坠入爱河了。"

"胡说什么。"陆沉光低声反驳，却没有多少底气。他望向窗外，城市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如同方才烟花绽放后残留的光影，温柔地照亮了他的心房。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但他决定暂时不看。让这份期待再延续一会儿，就像烟花绽放前的等待，充满未知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