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小魔女的笑声像淬了毒的尖刺，隔着茂密的月光藤蔓扎进你耳朵里--
“瞧见没？‘悟性之光’又去冥想石那儿发呆了，一坐一整天，连片叶子都吹不动。”
“哈！光能‘感受’魔法有什么用？魔力半点榨不出来，废物就是废物！白白浪费那份天赋，丢我们魔女之家的脸！”
“就是，奶奶还那么看重她，真是……”
你坐在巨大的、流转着微弱星辉的冥想石上，黑色长发垂落肩头，甜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石面，那些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元素脉动——风的轻盈、水的润泽、火的躁动、土的沉稳，甚至光与影的微妙交织——如同最清晰的溪流在你感知中潺潺流淌…
无比清晰，无比浩瀚……
然后呢？
屁用没有！
你连让指尖冒个火星子都办不到。魔女之家公认的奇观，悟性顶天的魔法绝缘体。年长的魔女们温和引导，带着叹息的怜悯。同龄的？呵，当面客客气气，背地里嚼舌根的酸话，你听得够够的。
“废材”、“污点”、“浪费”……这些词儿你都快听出茧子了。不在意？放屁。你只是把那股憋屈拧成了更硬的东西，死死压在心底。
“小十七.……”
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岁月沉淀的威严。是魔女之家最年长的老魔女，所有魔女共同的“奶奶”。
你回头，脸上瞬间挂上乖巧甜笑：“奶奶！”
老魔女拄着根虬结的魔杖，银发如月光编织，目光锐利得像能穿透你强装的平静。
“听墙角了？”她开门见山。
你笑容僵了一下，耸耸肩：“耳朵太好，没办法。” 语气轻松，眼神却沉了下去。
“森林太小了。” 奶奶走到你身边，望着远处被魔法屏障笼罩的、幽暗危险的森林边际，“困不住真正的翅膀，哪怕是暂时飞不起来的。”
你心猛地一跳，看向她。
“奶奶有个学生，” 她慢悠悠地说，“在人类帝国最顶尖的魔法学院当高级导师。那里汇聚了各族各路的法子，天才的、怪异的、偏门的……或许，有能撬动你这块顽石的东西。”
出去？离开这片熟悉的、安全的（相对而言）魔女庇护所？独自一人，踏进真正危机四伏的森林，然后去往陌生的人类世界？
血液里某种沉寂的东西，被“出路”两个字狠狠点燃了。前世在实验室里那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疯劲儿，混合着今世憋了太久的狠劲，轰地冲上头顶。
“去！” 你斩钉截铁，眼睛亮得惊人，“现在就走！”
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一丝意料之中的笑意。“就知道你这丫头骨头硬。” 她枯瘦的手一挥，一个鼓囊囊的旧皮袋和一卷泛黄的地图凭空出现，落入你怀中。
“保命的小玩意儿，不用魔力就能触发。地图标了安全路线，但也只是‘相对安全’。记住，魔女之家的魔女不是温室里的娇花，爪子该亮的时候就得亮。” 她拍了拍你的肩膀，力道沉甸甸的，“奶奶等着，下次见你，得是个响当当的‘魔法天才’了，不管用什么法子！”
你重重点头，攥紧了皮袋和地图，那点离乡的忐忑瞬间被熊熊燃烧的斗志烧成了灰。
打脸？必须的！就用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最想不到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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