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的折磨使埃米尔身上的伤口开始发炎,幸而有艾达的细心照料,经过一番包扎后终于暂时止住了血,让他脱离了危险。
艾达静静凝视着埃米尔苍白却安宁的睡颜,心中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冲动,竟鬼使神差地想要轻轻触碰他那因失血过多而微微冰凉的嘴唇。
然而这念头刚一浮现,便被她强行压下,仿佛连自己也无法理解方才那份奇异的情感波动。
艾达·梅斯默1(不可能的…)
艾达的心中猛然一颤,她深知埃米尔不过是自己实验中的一个“宠物”,她绝不应像情窦初开的少女那样,对这样一个存在生出任何不该有的情愫。
然而,内心深处那种微妙的情感波动却如同春风掠过湖面,在她试图压制时悄然泛起涟漪,令她陷入无法忽视的动摇之中。
艾达·梅斯默1(艾达·梅斯默,你是疯了吗…)
在掐灭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后,艾达的神情再次回归到惯有的平静与严肃。她垂眸凝视着熟睡中的埃米尔,手指轻柔地替他掖好被角,动作细腻得仿佛怕惊扰一场梦。
然而,这份温柔并未改变她的决绝——埃米尔仍将被留在这里,如同一只困于金丝笼中的鸟儿,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开命运织就的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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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虚幻缥缈的梦境之中,艾达恍惚看见一排排身着考究西装礼服的男人伫立于面前。在父母眼中,这些人无疑是最理想的伴侣人选。
然而,艾达心中却只有无尽的失望像潮水般蔓延。她早已习惯了用假面般的微笑,巧妙地掩饰住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波动。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的出现,仿若一记重锤击在艾达的心间,令她的胸腔不由自主地剧烈颤动起来。
起初,她尚无法辨明这身影的归属,只觉那轮廓似曾相识,可当她的目光终于落在那张英俊却布满伤痕的面庞上时,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彻底掀开了那层朦胧的迷雾。
竟然会是埃米尔。
埃米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艾达还来不及细想,一只手掌已如铁钳般稳稳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疾步冲向门外。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仿佛一双无形的手,要将她从那令人窒息的牢笼中彻底撕裂开来。
这一刻,像极了一场仓促而不顾一切的逃婚,带着无法言喻的激情与决绝。她的心脏在胸腔中猛烈跳动,如同一团被猛然点燃的火焰,炽热、狂乱,却又不可遏制地燃烧着,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殆尽。
“艾达,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去追寻属于我们的幸福。”
艾达的瞳孔骤然放大,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她怔怔地凝视着梦中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庞。尽管她深知,贵族与奴隶之间的私奔如同扑火的飞蛾,又或者是转瞬即逝的烟火,注定不会有未来。
但此刻,她的内心却仿佛挣脱了所有的枷锁。她只愿这样不停地奔跑下去,哪怕奔赴天涯海角,也毫不回头。
在这亦真亦幻的梦境之中,她竟与埃米尔携手私奔,成为一对避世而居的夫妻,栖身于一个鲜有人知的小镇。这里没有外界的喧嚣,也没有令人窒息的束缚。
他们抛却了身份与责任的枷锁,以最纯粹的姿态相爱。他们的感情如溪水般清澈,平和却深沉,甚至在岁月的流转中,迎来了新生命的悄然孕育。
望着窗外院子里孩子们嬉戏追逐的身影,艾达与埃米尔站在屋内,相视而笑。时光悄然流逝,在他们曾经年轻的面庞上刻下了浅浅的印记,却无法磨灭眼中那份深情。彼此凝视的刹那,炽热的爱意如同陈酿的美酒,历经岁月沉淀,愈发醇厚绵长。
艾达·梅斯默1“…咳…啊…”
艾达从梦境里苏醒过来的时候,还喘着小气。这或许是这么多年来她做的唯一一次好梦,那种温暖而又美好的感觉抚慰了她空虚而又寂寞的心灵,但她却内心依旧不肯承认埃米尔的特殊意义。
当混沌的思绪渐渐沉淀,艾达缓缓站起身,拂去衣衫上的褶皱,将凌乱的衣襟一一理好。此刻,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见到埃米尔,那个在梦境中浮现的温柔而又熟悉的脸庞。
埃米尔1“梅斯默…医生。”
埃米尔那小心翼翼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门外回荡,艾达不由得心里一惊。
艾达·梅斯默1“你进来吧。”
埃米尔1“是。”
埃米尔变得乖巧了许多,看着艾达刚刚睡醒的样子,他心底竟然泛起一阵涟漪。可很快他就意识这种无礼的行为无疑是对艾达的亵渎,于是低下头颅等待着她的命令。
艾达·梅斯默1“埃米尔,我打算给你做改造手术。”
埃米尔1“?!”
艾达·梅斯默1“只是通知你一声。”
艾达话语中的含义清晰而冰冷,埃米尔心知自己没有退路,也无法拒绝。然而,求生的本能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恐惧在胸腔里无声蔓延,令他几乎无法抑制那份深藏的颤栗。
在斗兽场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他曾经目睹过一名少女因改造而化为蜘蛛的可怖景象。每每忆起那画面——扭曲的人形与蜘蛛的狰狞特征交织,诡异而又骇人,冷汗便不由自主地从额头滑落,浸湿了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