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皇的寝殿常年笼罩在沉凝的威压中,澈琉踏进去时,枫秀正临窗而立,玄色龙纹披风垂落,背影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胆子倒是大,还敢来见我。”
他转过身,金眸里翻涌着怒意,却藏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上次她打他的力道,仿佛还留在骨血里。
澈琉没说话,只是走上前,指尖轻轻按在他心口。
那里的龙纹烙印微微发烫,她仰头时,呼吸恰好拂过他的下颌。
“还在气?”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哄诱的意味。
枫秀的气息骤然变沉,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可当她抬眸望过来,眼底带着熟悉的狡黠时,那股怒火却莫名泄了大半。
他俯身,唇齿相抵的瞬间,带着惩罚的狠劲,却在她低吟时,硬生生收了力道,只剩下压抑的喟叹。
月魔神的宫殿总飘着清冽的桂香,阿加雷斯坐在月下的石桌旁,指尖流转着银辉。
看到澈琉,他指尖的月光晃了晃,眼底漾起涟漪。
“你倒是稀客。”
他的声音像浸了月光,温凉动听。
澈琉在他对面坐下,伸手去碰他指尖的银辉,却被他反手握住。
他的指腹带着常年握月刃的薄茧,摩挲着她的掌心,带着缱绻的意味。
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泛着朦胧的光晕,石桌上的酒盏轻轻晃动,映出交叠的影子。
星魔神的城堡里,瓦沙克正对着星图推演,指尖划过空中的星轨,激起细碎的光尘。
澈琉走近时,那些星尘忽然簇拥过来,落在她发间。
“算到你会来。”
他侧过头,眼眸里盛着与星图同源的光,指尖顺势划过她的发梢,将那点光尘拢在掌心。
她凑近看星图,肩头不经意间撞上他的,他的呼吸落在她耳畔,带着星轨的清寂。
空中的星轨忽然变了轨迹,缠绕着两人的身影,光尘流转间,分不清是星子的悸动,还是别的什么。
天使魔神的圣殿总带着圣洁与魔性交织的气息,拜蒙展开的黑色羽翼上,覆着层细碎的金光。
看到澈琉,他收拢羽翼,恰好将她圈在小小的空间里。
“又来招惹我?”
他的声音带着点戏谑,羽翼的边缘轻轻扫过她的脸颊,带着微凉的触感。
澈琉抬手抚上他的羽翼,指尖划过那些金纹,他的羽翼微微震颤,呼吸渐渐沉了。
光影透过羽翼的缝隙落下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亮痕,他低头时,额角的魔纹与她腕间的灵力光晕轻轻相触,激起细碎的涟漪。
夜色渐深,各座宫殿的灯火或明或暗。
那些熟悉的气息缠绕着,有龙威的沉凝,月辉的清冽,星轨的深邃,羽翼的微凉,最终都化作指尖相触的温度,呼吸交缠的热度,在魔族的夜色里,晕开一片朦胧的暧昧。
魔族的三个月,像一场浸在蜜里的梦。
白日里,冷筱总拉着澈琉穿梭在皇城的街巷。
魔纹织就的绸缎在摊位上流光溢彩,甜香的浆果汁盛在琉璃盏里,冷筱叽叽喳喳地说着魔族的趣闻,偶尔塞给她一颗裹着糖霜的果子,指尖的温度带着少女的鲜活。
澈琉笑着接过来,看阳光透过冷筱的发梢,在地上投下跳跃的光斑,倒也觉得清闲。
夜幕一落,这清闲便成了另一番模样。
有时是阿宝的寝殿,紫眸里的霸道混着纵容,他总爱攥着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像是怕她跑了,吻落下来时带着魔族太子特有的强势,却在她偏头时,顺着她的唇角滑到颈窝,留下点到即止的痒。
有时想起门迪,便往魔渊深处去。
那双星空眼眸在夜里亮得惊人,他不说话,只用指尖描摹她的眉眼,指腹划过她的唇,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呼吸拂过她的耳廓,比星子还轻,却能轻易掀起心底的波澜。
偶尔也会踏足魔神皇的宫殿,枫秀的金眸总带着点没消的怒意,可当她凑过去,指尖划过他披风上的龙纹,他便会扣住她的腰,将她按在冰凉的廊柱上,吻带着陈年的火气,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软,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贪恋。
月魔神的桂香,星魔神的星轨,天使魔神的羽翼……
那些熟悉的气息轮流缠绕着夜色,有时是月光下交握的手,指腹摩挲间带起微麻的痒;有时是星尘落在发间,他低头时,呼吸与星子一同拂过她的颈;有时是黑色羽翼轻轻拢过来,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只剩下彼此渐沉的呼吸。
三个月的光阴,在白日的笑语与夜里的缠绵中悄然溜走。
这日清晨,澈琉看着窗外魔族皇城的暗红天际,忽然觉得倦了。
她对阿宝说要走时,他正低头替她拢着披风,闻言动作一顿,紫眸里闪过不舍,却只是嗯了一声,指尖在她腕间轻轻捏了捏:“想回来,随时找我。”
去辞别林迪,他正坐在星纹石床上,闻言将她拉进怀里,那双星空眼眸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才说:“我等你。”
最后看了眼皇城的方向,澈琉转身踏入传送阵。
光芒亮起的瞬间,仿佛将那三个月的喧嚣与暧昧都隔在了身后。
回去的路很静,只有风拂过耳畔的声音。她摸了摸腕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不同的温度——霸道的,温柔的,炽热的,清冷的……
最终都化作一抹浅笑,消散在归途的风里。
或许,人族的那些人,该等急了。
猎魔团的训练场上,晨光正好。澈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众人的动作齐齐一顿。
司马仙最先反应过来,巨锤“哐当”砸在地上,他大步跑过来,嗓门洪亮:“六六!你可算回来了!”
林鑫手里的药铲差点掉了,赶紧迎上来,上下打量她:“没受伤吧?快让我看看,魔族那边是不是很凶险……”
圣采儿拉着陈樱儿走过来,眼底带着真切的关切,轻声道:“回来就好。”
陈樱儿用力点头,麦兜也从她怀里探出头,“啾啾”叫了两声。
李馨抱臂站在一旁,嘴角勾起笑意:“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
话里却满是松快。
龙皓晨握着光明剑的手紧了紧,快步上前,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要确认她完好无损,声音温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欢迎回来。”
张放放站在稍远些的地方,蓝色围巾在晨光里格外显眼,他看着她,眼神里有压抑的欣喜,最终只化作一句:“平安就好。”
杨文昭收了剑,走到她面前,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回来就赶紧训练,别落下太多。”
眼底的暖意却藏不住。
韩羽没说话,只是默默递过一个水囊,里面是温好的水,递水时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带着微麻的触感。
王原原扛着巨斧走过来,哼了一声:“还算有点良心,没让我们等太久。”
澈琉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笑着挥了挥手:“我回来了。”
夜色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寝殿拢在中央。
龙皓晨最先推开房门,光明剑的余温还未散尽,他走到床边,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动作带着克制的急切,呼吸落在她耳畔,带着光明特有的暖意,却又比往日更沉些。
杨文昭的脚步声紧随其后,他没说话,只是俯身靠近,掌心按在她身侧的床榻上,带着练剑后的灼热,气息里裹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像出鞘的剑,锋芒毕露却又刻意收了半分。
韩羽的身影悄无声息,他站在床尾,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脚踝,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执拗的力道,仿佛要以此确认她的存在,呼吸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张放放最后进来,蓝色围巾搭在椅背上,他走到床边,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忽然伸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颈间的气息带着点紧张的滚烫。
寝殿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四种不同的气息交织着,有暖意,有锋芒,有执拗,有滚烫,层层叠叠裹过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别急……”
澈琉的声音带着点微颤,抬手轻轻按在龙皓晨的胸口,指尖划过他衣襟下的温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转向杨文昭,指尖轻点他的手腕,语气软了些:“训练的事,明天陪你好不好?”
对上韩羽的目光,她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以后……不跑那么远了。”
最后看向张放放,她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带着点哄诱:“围巾很好看,我很喜欢。”
几句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渐渐抚平了空气中的紧绷。
他们的动作慢了下来,气息却依旧缠得紧,像是要将这三个月的空白都用此刻的靠近填满。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床榻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交织的呼吸声里,渐渐多了些温柔的意味。
夜还很长,那些积攒了三个月的思念,总要慢慢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