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珠的光晕裹着神魂穿梭虚空，耳边是它平稳的声音：“下一站全职高手，时间线已锁定，此时苏沐秋已故去多年，叶修刚与嘉世解约，正处于退役空档。”
澈琉猛地睁开眼，神识里翻涌着怒意——她放在心尖上的人，竟被磋磨成这样？
“走。”
光影落定，她已站在荣耀联盟所在的城市街头。
寒冬腊月，雪粒子打着旋儿往下落，她拢了拢身上的大衣，直奔嘉世俱乐部。
陶轩坐在老板椅上，看到推门而入的女人时，眼中闪过惊艳，随即是商人的精明：“这位小姐，请问有何贵干？”
澈琉没绕弯子，指尖敲了敲桌面：“一叶知秋的账号卡，我买了。”
陶轩挑眉：“嘉世的王牌账号，价格可不低。”
“一亿。”
澈琉打断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现金，现在就能转。”
陶轩愣住了，他本想漫天要价，没想到对方直接甩出天价，还不带还价的。
他看着女人眼底的淡漠，心里莫名发虚，连忙点头：“成交！”
拿到那张承载了叶修十年荣耀的账号卡，澈琉转身就走，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陶轩一个。
兴欣网吧里暖气很足，混杂着泡面和烟草的味道。
陈果正趴在吧台上打盹，被推门带进的冷风惊醒，抬头就撞进一双清亮的眸子——女人站在门口，雪落在发梢，像落了层碎钻，漂亮得让人失神。
“开台机子。”
澈琉的声音带着点笑意。
陈果忙不迭点头，手忙脚乱地开机，眼睛却忍不住往她身上瞟。
就在这时，门口又进来个人。
灰扑扑的外套，围巾裹了半张脸，露出来的眼睛带着点倦意，正往手心哈着白气，冻得指尖发红。
是叶修。
澈琉的目光在他身上顿了顿，嘴角弯得更明显了。
她没立刻走过去，只是坐在机子前，插上了自己的账号卡——荣耀一区，散人，六六。
叶修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要叫网管，目光却被隔壁机位的屏幕吸引了。
那操作界面他太熟悉了，荣耀，一区，还有那个ID……
六六？
他猛地抬眼，看向那个背影。
女人正操纵着角色在竞技场游走，指尖在键盘上翻飞，速度快得几乎出了残影。
一个背身反杀，利落得不像话，正是当年那个在荣耀里神出鬼没、杀人如麻的神秘散人。
居然是个女人？
还这么……漂亮？
叶修看得有些发怔，直到女人转过身，冲他晃了晃手里的账号卡，笑得眉眼弯弯：“刚退役？还没找到工作吧？”
他回神，挑眉：“怎么？老板娘要招网管？”
“比网管划算。”
澈琉倾身靠近，声音压得低，带着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畔，“陪我打游戏，一个月五千，包吃包住，干不干？”
叶修的耳尖微微发烫，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喉结动了动：“你知道我是谁？”
“叶秋啊。”
她答得理所当然，指尖轻轻点了点他冻红的手背，“总不能让大神冻着饿着吧。”
叶修看着她眼里的认真，忽然笑了，眼里的倦意散了大半：“成交。”
陈果在吧台后看得直皱眉，见女人起身结账，连忙凑过去：“美女，你这就走了？加个微信呗？”
见她看向叶修，又压低声音，“你可别被他骗了，看着人模人样的，指不定是个混子……”
澈琉笑着摆手，没解释，只是冲叶修扬了扬下巴：“走了。”
叶修站起身跟上，路过陈果时，还冲她做了个鬼脸，气得陈果直瞪眼。
门外雪还在下，澈琉把围巾解下来，往他脖子上一绕，带着她的温度，混沌珠说房子准备好了，在郊外，带训练室的别墅。
叶修捏着那条还带着香气的围巾，看着她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感情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悄悄升温。
白天，他们窝在别墅的训练室里打荣耀，叶修看着她用六六的账号大杀四方，偶尔指点两句，指尖不经意碰到一起，总能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晚上，她会煮夜宵，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递过纸巾，擦去他嘴角的酱汁。
荣耀第十区开服那天，叶修早早守在电脑前。
创建角色的界面跳出来，他指尖一顿，敲下三个字：君莫笑。
“散人？”
澈琉凑过来看，眼里闪着兴味。
“玩点新鲜的。”
叶修笑了笑，操纵着角色冲进新手村。
抢boss的混战里，君莫笑的身影灵活得像道风，各种低阶技能被他玩出花来，配合着澈琉偶尔开小号送来的材料，那把自制的银武“千机伞”渐渐有了雏形。
夜深了，叶修还在研究技能加点，澈琉端着热牛奶过来，轻轻放在他手边。
他仰头看她，灯光落在她眼底，像盛了星光。
“困了？”
他问。
“等你一起睡。”
她答得自然，指尖划过他的发，带着点纵容的温柔。
叶修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忽然觉得，这退役后的日子，好像比打职业时还要让人期待。
千机伞的光在屏幕上闪烁，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夜里晕开一片暖。
训练室里键盘敲击声不停，叶修正操控着君莫笑在第十区抢野图BOSS，指尖翻飞间，千机伞的形态变幻莫测。
“叶修，过来。”
澈琉忽然开口，手里捏着把银色的软尺，尺子在指尖绕了两圈，闪着细碎的光。
叶修操作着角色躲过技能，头也没抬：“干什么？正忙着呢，这BOSS血量快见底了。”
“比BOSS重要。”
她的声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笑意。
叶修无奈，只好暂时停手，转身看向她。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刚打完游戏的指尖还带着点汗湿，眼神里带着点疑惑。
澈琉没说话，只是朝他招了招手。
他乖乖走过去，还没站稳，就被她伸手环住了腰。
软尺贴着他的后背绕过，她的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腰线，带着微凉的触感，像羽毛轻轻搔过。
“别动。”
她的声音就在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侧，带着点淡淡的清香。
叶修的身体瞬间僵住。
软尺在她手里灵活地滑动，从腰围到肩宽，再到袖长，她的动作很认真，侧脸离得极近，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唇的弧度清晰可见。
距离太近了。
他能闻到她发间的味道，能感受到她环在腰间的手臂微微用力，甚至能看到她抿唇时嘴角的小梨涡。
软尺偶尔滑过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比打一场高强度的比赛还要让人紧张。
叶修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脑子里像有根弦突然断了，什么BOSS，什么荣耀，全都烟消云散。
就这么干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他微微低头，朝着那抹柔软的唇凑了过去。
澈琉正专注地看着尺子上的刻度，忽然被一片温热覆盖。
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手环得更紧了些，仰头迎了上去。
窗外的阳光正好，键盘声不知何时停了，训练室里只剩下交缠的呼吸，软尺从指尖滑落，在地板上滚了几圈，留下一道银色的弧线。
自从那天的吻之后，叶修就像躲债似的，总找各种借口避开澈琉。
她去厨房煮夜宵，他说要去复盘比赛录像；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就搬个小板凳窝在训练室打游戏；晚上睡觉前，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焊在电脑前，直到她回房了才轻手轻脚地出来。
澈琉看着他躲闪的背影，眼底漾起促狭的笑意，却没点破，只是任由他躲着，像在看一只闹别扭的猫。
这天下午，快递员的电话打破了训练室的宁静。
澈琉签收了几大箱包裹，径直走到训练室门口，敲了敲门：“叶修，出来。”
叶修手一抖，君莫笑差点被野怪拍死。他回头，眼神有些闪躲：“咋了？”
“给你买的。”
澈琉指着客厅里堆成小山的箱子，笑眯眯地拆开最上面一个，“试试合不合身。”
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件被拿出来：从训练用的速干卫衣到出门穿的羽绒服，从运动鞋到羊毛袜，甚至还有几双包装精致的内裤，颜色款式都简单利落，却透着说不出的贴心。
叶修的目光在看到内裤时，耳尖“腾”地一下红了，连忙移开视线，假装研究地板：“你买这些干嘛……我自己有衣服。”
“你的衣服都快洗得发白了。”
澈琉拿起一条黑色的内裤，在他面前晃了晃，语气带着戏谑，“怎么？怕我买的尺寸不对？那天不是量过了么，应该挺合适的。”
叶修的脸更红了，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澈琉见他这副模样，笑得更欢了，把衣服往他怀里一塞：“快去试试，不合身我再换。”
他抱着一堆衣服，转身往客房走，脚步有些踉跄。
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
阳光落在她脸上，她正低头整理剩下的衣服，嘴角弯着温柔的弧度，像有细碎的光落在上面。
叶修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攥紧了怀里的衣服，匆匆进了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他靠在门板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那天的触感仿佛还在，柔软又温热，像场不愿醒来的梦。
客厅里，澈琉听着客房里传来的窸窣声，眼底的笑意里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躲了这么久，这下，总该躲不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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