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没持续多久，黄少天又忍不住想开口，刚动了动嘴唇，对上澈琉看过来的目光，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只是眼神里还带着点没说完的兴奋，像只憋坏了的小兽。
澈琉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放下咖啡杯，主动开口：“你们队最近的比赛，打得不错。”
黄少天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立刻接话，只是语速明显放慢了许多：“真的吗？你看了我们和嘉世的那场？最后那波团战我绕后切牧师是不是超帅！虽然队长说我差点送人头但最后赢了啊！”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澈琉的反应，见她没不耐烦，才敢继续说下去，只是每说几句就会顿一顿，像是在克制自己。
澈琉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回应。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泛红的耳尖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竟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对了，”黄少天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推到她面前，“这个给你。”
盒子里是一枚荣耀周边的徽章，上面刻着“夜雨声烦”的光剑图案，边缘还刻着一行小字——“最佳搭档”。
“上次战队定制的，我多要了一个，”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觉得……挺配你的。”
澈琉拿起徽章，指尖拂过上面的纹路，抬眸看向他：“谢了。”
“不、不客气！”黄少天连忙摆手，脸颊又开始发烫。
两人又聊了会儿荣耀的新赛季更新，黄少天虽然还是话多，但明显有了分寸，每当察觉到自己语速过快，就会下意识停下来，看向澈琉，像是在寻求许可。
这种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澈琉想起游戏里那个上蹿下跳的“夜雨声烦”，反差莫名有点大。
“时候不早了，”澈琉看了眼时间，“我该走了。”
黄少天心里一慌，下意识道：“我送你！”
说完又觉得太急切，补充道：“我正好也要回基地，顺路！”
澈琉没拒绝。
走出咖啡馆，午后的阳光正好。黄少天跟在她身边，刻意放慢了脚步，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附近的路况，哪里在修路，哪里有好吃的小吃摊，像是怕气氛冷下来。
路过一个街机厅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指着里面：“要不要进去玩两把？我拳皇超厉害的！”
澈琉看了眼他跃跃欲试的样子，点了点头。
街机厅里吵吵闹闹，黄少天选了拳皇，信心满满地投了币，结果被澈琉用一个冷门角色打得落花流水。
“不是吧？”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你居然藏了这么一手！”
澈琉操控着角色，一个漂亮的连招KO了他，淡淡道：“以前玩过。”
黄少天看着游戏结束的画面，非但不沮丧，反而更兴奋了：“再来再来！这次我肯定赢！”
两人在街机厅玩了一个多小时，黄少天输多赢少，却笑得比谁都开心。阳光透过街机厅的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肢体碰撞，黄少天都会像触电般弹开，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玩游戏。
直到夕阳西下，澈琉才真的要走。
“那……下次还能见面吗？”黄少天站在路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期待。
“看你表现。”澈琉的语气和游戏里如出一辙。
黄少天立刻挺直了背：“我肯定表现好！保证不吵！不对……保证少吵！”
澈琉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唇角微扬：“走了。”
“嗯！路上小心！到家告诉我一声！”黄少天站在原地挥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回基地。
走在路上，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想着等下一定要发消息问她到家没，嘴角忍不住一直上扬。
街机厅的喧嚣还在耳边，手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碰拳时的温度。黄少天低头笑了笑，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原来线下见面是这种感觉。比隔着屏幕聊天更真实，更让人心跳加速。
他掏出手机，给“六六”发了条消息。
夜雨声烦：到家了吗？今天玩得超开心！下次我们去打那家新开的密室逃脱吧？据说超难的！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了回复。
六六：刚到。可以。
黄少天看着屏幕，笑得像个傻子。
自那次见面后，黄少天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线上话痨模式收敛了不少，线下却总找各种理由约澈琉见面。今天是“发现一家超好吃的手抓饼”，明天是“街角新开的漫画店有稀有周边”，理由千奇百怪，却总能精准戳中见面的由头。
澈琉大多时候不会拒绝。她会陪他去挤人声鼎沸的小吃街，看他捧着一碗麻辣烫吃得满头大汗，嘴里还含糊不清地点评“这家的辣椒不够劲”；也会在周末的午后，坐在公园长椅上，听他眉飞色舞地讲战队里的趣事，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脸上，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少了赛场上的凌厉，多了几分少年气。
这天，黄少天拎着两罐冰可乐跑过来，额头上还带着薄汗，显然是训练结束就直接赶来了。
“给！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他把其中一罐递给澈琉，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像触电般缩了缩，耳尖又开始发红。
澈琉接过可乐，拉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午后的燥热。
“今天训练赛怎么样？”她问。
“赢了！”黄少天立刻来了精神，打开话匣子却又及时刹车，放慢语速，“不过打得有点险，对方牧师太能奶了，最后还是我绕后切了他们输出才翻盘……”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澈琉的反应，见她听得认真，才敢继续说下去，只是每到兴奋处，都会下意识地停顿，像是在确认“是否可以继续”。
澈琉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忽然觉得，比起游戏里那个需要被“一句话制住”的话唠，眼前这个会害羞、会克制的黄少天，似乎更让人在意。
两人沿着公园的湖边慢慢走，偶尔有风吹过，带起湖面的涟漪。黄少天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挂件，递到澈琉面前。
是一个用蓝白色绳子串起来的小剑形吊坠，和“夜雨声烦”的光剑几乎一模一样，做工算不上精致，却看得出来很用心。
“这个……”他有点紧张，手都在微微发抖，“上次去手工店做的，不太好看，你要是不喜欢……”
话没说完，澈琉已经接了过来，指尖拂过冰凉的金属剑身，抬眸看向他，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挺好看的。”
黄少天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被点亮的星辰，刚才的紧张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喜悦：“真的吗？那……那我帮你戴上？”
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手指轻轻拿起绳子，小心翼翼地绕到澈琉颈后，指尖偶尔碰到她的发丝，像被烫到般立刻收回，脸颊却红得像要滴血。
吊坠戴好，轻轻落在澈琉的锁骨处，蓝白色的小剑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很合适。”黄少天看着自己的作品，笑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澈琉抬手摸了摸吊坠，忽然凑近一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轻声道：“黄少天。”
“啊？”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心脏猛地跳快了几拍，紧张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今天，没怎么吵。”澈琉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笑意。
黄少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颊更红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在改……”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澈琉忽然觉得，或许攻略话唠的最好方式，不是让他闭嘴，而是让他心甘情愿地，为你放慢语速，为你变得小心翼翼。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继续往前走，颈间的小剑吊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黄少天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忽然傻笑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像极了游戏里并肩作战的“夜雨声烦”与“六六”。
第二赛季的荣耀联赛还在继续，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早已从虚拟的赛场，走到了真实的阳光下，并且，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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