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

自那天的吻之后，训练室的气氛悄然变了味。黄少天看澈琉的眼神总带着点黏糊糊的热意，话虽然还是不少，却总在说完后偷偷观察她的反应，像只等着被夸奖的小狗。

中午，黄少天端着两碗冰粉跑过来，献宝似的递到澈琉面前：“食堂新做的冰粉，加了红糖和山楂，超好吃！给你！”

碗里的冰粉晶莹剔透，上面撒着满满的配料，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

“谢谢。”澈琉接过来，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清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黄少天看着她吃得开心，自己也捧着碗吃得不亦乐乎，嘴里却没闲着：“下午有和嘉世的训练赛，苏沐橙的枪炮师走位超灵活，你可得小心点……不过有我在，肯定能帮你挡下来！我们上次研究的那个战术……”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战术，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澈琉的勺子，见她快吃完了，立刻道：“不够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不用。”澈琉放下碗，看着他嘴边沾着的红糖渍，伸手递过一张纸巾。

黄少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纸巾擦嘴，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又像触电般缩回去，脸颊红得比碗里的山楂还艳。

下午的训练赛打得格外激烈，嘉世的叶修和苏沐橙配合默契，蓝雨这边则靠着喻文州的指挥、黄少天的突袭和澈琉的全能支援应对。打到决胜局时，黄少天的“夜雨声烦”被对方缠住，眼看就要被集火，澈琉突然切换成牧师，一道圣光照在他身上，同时切换成枪炮师，远程轰开围堵的敌人。

“走！”她在语音频道里喊了一声。

黄少天的眼睛瞬间亮了，光剑一挥突破重围，跟着她的身影杀向对方后排，配合着拿下了胜利。

比赛结束，黄少天摘下耳机，第一时间看向澈琉，眼睛亮晶晶的：“刚才那波配合太帅了！你牧师奶得太及时了，枪炮师的炮也轰得超准……”

他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又开始话唠，连忙闭上嘴，红着脸看向她，像在等一句夸奖。

澈琉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主动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打得不错。”

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带着微凉的温度。黄少天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

“我、我去喝水！”他猛地站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却在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澈琉带着笑意的目光，心跳又漏了一拍。

澈琉的目光落在黄少天跑远的背影上，眼底的笑意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在训练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带着冰粉的甜，带着战术板的墨香，带着赛场上并肩作战的热血，一点点酿成独属于彼此的味道。

第四赛季的常规赛打得如火如荼，蓝雨战队凭借喻文州的精准指挥、黄少天的凌厉突袭，以及澈琉全能型的支援，一路过关斩将，战绩稳居前列。

每次赛后复盘，黄少天总会第一个冲到澈琉身边，拿着战术笔记叽叽喳喳分析半天，从技能衔接说到走位细节，偶尔说到激动处，手舞足蹈差点撞到她，又会猛地刹车，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澈琉总会摇摇头，指尖划过他笔记上潦草的字迹：“这里，下次可以试试反向走位，能避开对方的预判。”

黄少天立刻凑过去，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肩膀，认真听着，偶尔点头附和，呼吸扫过她的颈侧，带着点温热的气息。待她讲完，他会盯着笔记傻笑半天，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晚上……一起去吃夜宵？基地门口那家烧烤超好吃，我请你！”

“好。”

烧烤摊的烟火气里，黄少天一边给澈琉烤着鸡翅，一边絮絮叨叨说着队里的趣事：“今天训练赛，我们队那个新人牧师把治疗术扔给对手了，被队长罚抄战术手册十遍，哈哈哈……”

说到开心处，他拿起一串烤鱿鱼就要递过去，却在看到澈琉的目光时，突然想起什么，放慢动作，小声问：“这个……你要吃吗？有点辣。”

澈琉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忽然觉得，比起赛场上那个锋芒毕露的剑客，此刻这个会记得她不吃辣、会为了一句话收敛性子的黄少天，更让人觉得温暖。

她接过烤鱿鱼，咬了一口，辣味在舌尖散开，却没想象中那么难捱。

“好吃吗？”黄少天紧张地看着她。

“嗯。”

得到肯定，他立刻眉开眼笑，又拿起一串烤鸡翅，仔细地把骨头剔掉，才递过去：“这个不辣，多吃点。”

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映出认真的侧脸，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澈琉看着他，忽然伸手，轻轻捏住了他的脸颊。

黄少天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烤串差点掉在地上。他瞪大眼睛看着澈琉，脸颊被捏得有点红，像只受惊的兔子，却不敢动，任由她捏着。

“你……你干嘛？”他结结巴巴地问，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澈琉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和慌乱的眼神，忽然笑了。

“没什么。”她收回手，拿起纸巾擦了擦指尖，“看你吃太多，腮帮子鼓起来了。”

黄少天这才反应过来，脸颊红得更厉害了，连忙低下头，假装专心吃烤串，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她的动静，嘴角忍不住悄悄上扬。

烧烤摊的烟火气混着晚风飘远，两人并肩走回基地，影子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偶尔碰到一起，又会触电般分开，却在下一秒，默契地靠近。

黄少天忽然想起训练室里苏沐橙的话：“喜欢就说啊，藏着掖着不像你风格。”

他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澈琉，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带着点紧张，却无比认真：“澈琉，我……”

话没说完，就被远处传来的喊声打断——“少天！澈琉！队长找你们！”

是队友在喊。

黄少天懊恼地皱了皱眉，澈琉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回去吧。”

“哦……好。”

往基地走的路上，黄少天心里有点失落，却又觉得，没关系，还有很多时间。

他偷偷看了眼身边的澈琉，见她正看着前方，侧脸在灯光下格外柔和，忽然觉得，就这样慢慢走下去，也很好。

喜欢这种事，不用急。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用一辈子的话痨，把她的世界填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