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的彩带还没散尽,空气里弥漫着离别的伤感与对未来的憧憬。桑延穿着学士服,手里攥着毕业证,看着不远处正在和教授合影的澈琉,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
四年太快了,快得像一场梦。从初见时的荒唐,到图书馆里的并肩,再到此刻的毕业,那些藏在豆浆热气里的心动,那些被月光拉长的身影,都成了回不去的旧时光。
“在想什么?”澈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
桑延回过神,看着她学士服里露出的白衬衫,忽然抓住她的手:“你……今晚回哪里?”
“回我租的公寓。”澈琉笑了笑,“东西早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桑延的喉结滚了滚,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灼热。四年里那些克制的、小心翼翼的触碰,在此刻忽然绷不住了。他想起初遇时那个混乱却滚烫的夜晚,想起她穿着他衬衫的样子,想起那些被压抑在心底的、隐秘的渴望。
“我……我跟你一起去。”他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冲动,“帮你搬东西。”
澈琉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和发亮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好。”
公寓里还残留着毕业打包的纸箱,却掩不住空气中渐渐升温的气息。桑延关好门,转身就被澈琉抵在了门板上。她的吻带着点试探的柔软,落在他唇角,像羽毛轻轻搔过。
积压了四年的克制瞬间崩塌。桑延反手将她圈在怀里,吻变得急切而滚烫,带着少年人不管不顾的冲动,和一点珍重。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的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从那天起,桑延几乎是赖在了澈琉的公寓里。
他没去家里安排的公司,反而用攒下的钱和编程比赛的奖金,在市区开了家小酒吧,取名“加班”。手下雇了两个人打理日常,他每天傍晚去晃一圈,不到十点就溜回公寓,理由永远是“老板查岗”。
澈琉从不过问他酒吧的生意。她本就不缺钱,混沌珠早就为她备好了足够在这个世界安稳度日的财富。她每天看看书,写点东西,偶尔去附近的公园散散步,像株自在生长的植物。
只是每到深夜,当“加班”酒吧的老板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回来时,平静的日子就会泛起涟漪。
桑延会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窝,声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今天想我了吗?”
不等她回答,吻就落了下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公寓里的灯光暧昧,窗外的月光温柔,将交缠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总是很急切,像要把这四年里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却又在触到她眼底的笑意时,放缓了动作,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重。
“桑延……”她的声音被吻得发哑,指尖轻轻抵在他胸口。
“嗯?”他的吻落在她的耳垂,带着点痒意。
“你这酒吧……”她笑了笑,“取名‘加班’,就是为了晚上有借口‘加班’?”
桑延的脸颊瞬间爆红,却没否认,只是把她抱得更紧,声音闷闷的:“不然呢?总不能告诉别人,我老板晚上离不开人。”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后背,带着点滚烫的温度:“而且……”
后面的话被淹没在更深的吻里。
夜还很长,足够让“加班”酒吧的老板,把所有的“工作”,都变成和她独处的时光。灯光昏黄,呼吸交缠,像无数个重复的夜晚,却又永远带着初遇时的滚烫。
属于他们的故事,早已走出校园,在烟火气里,酿成了更醇厚的甜。
“加班”酒吧的生意意外地好。
年轻人总爱往这里钻,说老板不在的时候最自在,酒调得烈,歌放得俗,连空气里都飘着点不用伪装的松弛。只有熟客才知道,那位看着清冷的老板娘偶尔会来坐坐,往吧台前一靠,老板的魂就跟着飞了,调酒时手抖得能把柠檬汁撒到杯垫上。
这天晚上,澈琉难得去了趟酒吧。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刚在吧台边坐下,桑延就端着杯无酒精莫吉托凑了过来,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老板娘今天怎么有空视察工作?”
“路过。”澈琉啜了口酒,看他系着黑色围裙的样子,忍不住笑,“你这老板当得真清闲。”
“再清闲也没你清闲。”桑延挨着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吧台,“今天写东西了?”
“嗯,写了点关于城南老巷的散文。”
“什么时候给我看看?”
“等你什么时候不当‘加班狂’了再说。”
桑延的耳尖红了红,刚想反驳,旁边有客人喊调酒,他只能不情不愿地起身,临走前还不忘捏了捏她的手心,眼神带着点“等我回来算账”的意味。
澈琉看着他在吧台后忙碌的身影,灯光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比大学时多了几分沉稳,却还是会在偷瞄她时露出慌乱的眼神。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没等桑延忙完,她就悄悄离开了。走之前在吧台上留了张便签,上面画了个简单的笑脸,写着“回家等你‘加班’”。
桑延看到便签时,正在调一杯长岛冰茶,手一抖,酒精度数差点超标。他把便签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兜里,对着调酒师交代了句“我先撤”,抓起外套就往外冲,惹得客人一阵哄笑。
公寓里亮着暖黄的灯,澈琉正窝在沙发上看书。桑延带进来的晚风掀起她的书页,他反手关上门,几步走过去,从身后把她圈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点喘:“跑那么快干什么?”
“等你回来‘加班’啊。”澈琉合上书,仰头看他,眼里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
桑延的喉结滚了滚,俯身吻住她。这个吻带着夜风的凉,和酒吧里淡淡的酒气,却意外地让人安心。他把她抱到沙发上,自己也挤进去,狭小的空间让彼此的距离更近,呼吸交缠间,是藏不住的亲昵。
“今天酒吧有人问,老板娘怎么不来驻唱。”他的吻落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我说你害羞。”
“明明是你舍不得。”澈琉的指尖划过他的侧脸,带着点调侃。
桑延被戳中心事,脸颊微红,却没否认,只是把她抱得更紧:“本来就是我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交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动作比初时沉稳了许多,却依旧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执拗,像只认准了主人的大型犬,黏人又霸道。
她的指尖抵在他胸口,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最终还是轻轻蜷起,任由他带着自己沉溺。
夜渐深,酒吧的喧嚣被关在门外,公寓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他在她耳边低语,说今天酒吧里哪个客人闹了笑话,说调酒师又把薄荷放多了,说以后要把酒吧盘出去,天天在家陪她。
她安静地听着,指尖划过他汗湿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撒娇的大型犬。
天光微亮时,桑延才搂着她沉沉睡去,手臂依旧紧紧圈着她的腰,像怕她跑掉似的。澈琉睁开眼,看着他熟睡的侧脸,睫毛很长,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识海里的混沌珠哼了一声:“这下满意了?从闷骚小奶狗,变成黏人老狗了。”
澈琉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听着他均匀的心跳,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窗外的阳光慢慢爬进来,照在交握的手上,温暖得像要融化。
这样的日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有他在身边,有“加班”酒吧的烟火气,有每个夜晚的相拥而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