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抱着澈琉靠在软榻上，指尖把玩着她的发丝，眼角余光瞥见窗外一闪而过的混沌珠影子，眼底悄悄掠过一丝狡黠。
“你在想什么？”澈琉察觉到他气息微动，抬头看他。
“没什么。”石昊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语气自然，“就是在想，混沌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澈琉何等敏锐，立刻猜到他想干嘛，忍不住好笑：“它就是嘴碎了点，你别欺负它。”
“我哪敢欺负它啊。”石昊故作委屈，手指却在她掌心画着圈，“就是觉得，它藏了那么多宝贝，总该拿出来共享共享。比如上次它说的那株九叶还魂草，正好给你泡茶喝。”
澈琉挑眉：“你是想公报私仇吧？”
石昊低笑出声，也不掩饰：“谁让它乱嚼舌根。不给点教训，下次指不定编出什么故事来。”
正躲在宝库清点宝贝的混沌珠忽然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后颈发凉。它缩了缩脖子，把刚收来的七彩琉璃盏往深处藏了藏，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石昊就传下命令，让混沌珠负责清点天庭所有仙药库，说是要编纂一部《九天灵药大全》，还特意强调，必须亲力亲为，不得假手他人。
混沌珠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药草名录，差点晕过去：“凭什么啊！天庭那么多仙官，干嘛非得让我来？”
石昊坐在天帝宝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谁让你是三界最懂宝贝的？这事非你莫属。”他顿了顿，补充道，“三个月内要完成，不然……你那宝库，我就替你看管了。”
混沌珠欲哭无泪，只能耷拉着脑袋领命。它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赤裸裸的报复！
晚上，混沌珠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殿内，见石昊正陪着澈琉在庭院里散步，立刻冲过去告状：“六六！你看他！他公报私仇！”
澈琉看它累得连滚都费劲，忍不住心疼，瞪了石昊一眼：“差不多就行了。”
石昊笑着搂住澈琉的腰，对混沌珠扬了扬下巴：“还不快去干活？想让我帮你？”
混沌珠吓得一哆嗦，屁滚尿流地跑了。
澈琉无奈地摇摇头：“你啊，多大的人了，还跟颗珠子计较。”
“谁让它挑拨离间。”石昊哼了一声，忽然低头在她耳边道，“再说了，把它支开，我们才有二人世界啊。”
他指尖划过她的手腕，星辰玉镯泛起微光，神魂印记传来一阵暖意。澈琉被他说得脸红，转身往内室走：“不理你了。”
石昊笑着追上去，从身后抱住她：“别不理我啊，我错了还不行？”
月光洒在庭院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混沌珠哀嚎着整理药草的声音，近处是彼此温热的呼吸。石昊低头吻着她的发顶，觉得这样的日子，吵闹也有趣。
至于混沌珠？嗯，多锻炼锻炼，对它好。
三个月期满，混沌珠拖着几乎散架的身子，把厚厚的《九天灵药大全》摔在石昊面前，珠身上的光泽都黯淡了几分：“搞定！累死珠了！你要是再敢给我派这种活，我就……我就去投靠叶凡！”
石昊拿起名录翻了两页，见字迹工整、分类详尽，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故意板着脸：“嗯，还行。看来这三个月没偷懒。”
混沌珠气鼓鼓地别过脸，心想就算夸它也没用，这梁子结大了！
谁知石昊话锋一转，从储物戒里摸出一堆宝贝：流光溢彩的星辰砂、能自动修复的混沌宝甲、还有一颗蕴含着生命本源的世界树果实……件件都是能让仙王抢破头的稀罕物，堆在混沌珠面前，差点把它砸晕。
“这、这是给我的？”混沌珠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戳了戳那颗世界树果实，生怕是幻觉。
“不然呢？”石昊挑眉，“赏你的。毕竟把活干得这么漂亮，该有奖励。”
混沌珠看看宝贝，又看看石昊，忽然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故意的！先给一棒子，再给颗甜枣，还真是把它拿捏得死死的！
但……这些宝贝实在太香了！尤其是那颗世界树果实，对它这种灵体来说，简直是大补之物！
混沌珠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把宝贝往自己珠身里收，嘴上却还硬气：“算、算你有点良心！看在这些宝贝的份上，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暂且原谅你了！”
石昊低笑出声，伸手弹了弹它的珠身：“那下次还乱不乱说话了？”
“不乱说了不乱说了！”混沌珠连连摇头，生怕他把宝贝收回去，“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谁要是敢说你坏话，我第一个喷死他！”
站在一旁的澈琉看得直乐，走上前把一颗凝神珠塞给它：“好了，看你累的，拿去补补。”
“还是六六心疼我！”混沌珠立刻凑到澈琉身边蹭了蹭，把石昊刚才的“迫害”抛到了九霄云外。
石昊看着这颗见利忘义的珠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揽住澈琉的腰：“走，不理它了，带你去尝尝新酿的百花酒。”
两人并肩往外走，身后传来混沌珠欢天喜地清点宝贝的声音。石昊低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夕阳的金光洒在她脸上，柔和得不像话。他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神魂印记传来一阵暖意，带着他此刻的满足。
澈琉感受到了，抬头冲他笑了笑，反手握住他的手。
日子就是这样，有吵闹，有算计，有彼此依偎的温暖，也有藏在细节里的温柔。或许这就是最好的模样——身边有你，身边有它，岁月漫长，却从不孤单。
澈琉回到上苍之上的无名峰顶时，石昊正在殿外送她。他替她理了理衣襟，指尖划过她腕上的星辰玉镯，低声道：“我最多万年，定将天庭诸事理顺，去找你。”
澈琉点头，指尖轻轻点在他眉心，神魂印记传来一阵安抚的暖意：“不急，你安心处理，我在那边等你。”
转身踏入虚空，她没回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以及神魂深处那道始终与她相连的印记。
上苍之上的修炼岁月，寂静而漫长。澈琉沉心悟道，百年光阴弹指即过。她的修为在祭道之上稳步精进，周身大道符文愈发内敛，仿佛与这片天地的本源融为一体。可越是往前，越觉前路如迷雾笼罩，一道无形的壁垒横亘眼前——她遇到了瓶颈。
这日，她望着上苍之外翻涌的混沌气流，忽然有了决断。或许，答案不在已知的天地间。
她一步踏出，进入了混沌深处。这里法则破碎，时空紊乱，连光线都被吞噬，唯有最本源的混沌之气在流淌。她在这里静坐百年，观混沌生灭，悟虚实转换，神魂与混沌交融，竟隐隐触摸到了“源初”的门槛。
当她从混沌中走出时，周身气息已截然不同，仿佛能一念生混沌，一念灭万物。她将这一境界命名为“源初境”——源于初始，归于本源。
但这并非终点。
她继续前行，穿过混沌，来到了传说中的鸿蒙之地。这里比混沌更古老，是天地未开时的状态，充斥着最纯粹的鸿蒙紫气。在这里，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也变得模糊。澈琉于鸿蒙中沉浮，观鸿蒙演化出阴阳，阴阳生四象，四象化万物，又历经千年，终于勘破“源初”的界限，踏入了新的境界。
此境可掌鸿蒙演化，一念定阴阳，她称之为“太初境”。
可她心中的那道壁垒仍未消失。太初之上，似乎还有更高的天地。
她循着冥冥中的指引，穿过鸿蒙，来到了一片连光都无法抵达的领域。这里没有法则，没有能量，甚至没有“存在”的概念，只有一片极致的“无”。而在这片“无”的中央，竟坐着一道身影。
那身影无法用言语描述，既存在又不存在，仿佛是“无”本身。见到澈琉，身影缓缓“望”向她，一股无法抗拒的威压弥漫开来，比毁灭大道更本源，比混沌初开更古老。
“你来了。”声音并非通过听觉传来，而是直接响彻在澈琉的神魂深处，“太初之后，尚有‘元初’。元初之上，是为‘寂’。”
澈琉心头巨震。源初、太初、元初、寂……原来祭道之上，竟还有如此多的境界。眼前这道身影，显然已臻“寂境”，是真正站在诸天万道顶点的存在。
“想入元初？”身影淡淡道，“需舍‘有’入‘无’，破自身道基，再于‘无’中重立大道。”
这是真正的九死一生。破而后立，稍有不慎便会彻底湮灭，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澈琉看着那片极致的“无”，又感受到神魂深处那道属于石昊的印记，眼底闪过一丝决然。她抬头，望向那道身影：“请前辈指点。”
无论前路有多难，她都要走下去。
寂境存在微微颔首，身影渐渐淡去，只留下一片极致的“无”，等待着她破而后立。
澈琉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开始运转功法，准备迎接那九死一生的蜕变。神魂深处，那道属于石昊的印记轻轻颤动着，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在为她加油鼓劲。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