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隽洗完澡出来，带着一身水汽，浴巾松松垮垮系在腰间，水珠顺着肌理往下滑，没入布料边缘。
澈琉正坐在床头翻书，余光瞥见那抹流畅的腰线，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书页。
他走过来，床榻陷下一小块。带着沐浴露清香的气息漫过来，他伸手关掉床头灯，只留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暧昧。
“在看什么？”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带着点潮湿的热意，指尖轻轻搭在她的膝盖上，没再进一步，却像有电流窜过。
澈琉合上书，转过身时，鼻尖差点撞上他的锁骨。他身上的水珠还没干透，沾了点在她的睡衣领口，凉丝丝的。
“没什么。”她往后缩了缩，却被他伸手捞了回去，圈在怀里。他的手臂带着刚沐浴完的温度，圈得不算紧，却让人挣不开。
“今天逛累了？”他低头，视线落在她微肿的唇上——下午被他咬过的地方，“脚疼不疼？”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掀开被子，屈腿坐在她脚边，指尖轻轻握住她的脚踝。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进来，他的动作很轻，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拇指偶尔摩挲过她的脚踝骨，引来一阵轻颤。
“程隽……”她的声音有点发哑。
他抬头看她，眼底的光在昏黄中显得格外深邃，像藏了片海。“嗯？”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小腿上，带着点痒意。澈琉忽然俯身，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了起来。
距离瞬间拉近，他的鼻尖抵着她的，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带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混合香气，变得格外黏稠。
程隽低笑，握住她作乱的手，按在头顶上方，俯身吻了下来。
他的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上滑，指尖偶尔勾一下睡衣的领口，引来她一阵轻颤。被子不知何时滑到了地上，空气中的温度渐渐升高。
“睡不着。”他在她耳边低语，吻变得缠绵，“怎么办？”
澈琉没回答，只是侧过头，主动吻上他的唇。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交叠的手和纠缠的发丝上，把所有没说出口的话，都淹没在更深的吻里。
晨光透过纱帘渗进来时，澈琉还陷在程隽的怀里。他的手臂圈着她的腰，呼吸均匀地洒在颈窝，带着点慵懒的暖意。
她动了动，被他更紧地按住。“再睡会儿。”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埋在她发间蹭了蹭，像只没睡醒的大型犬。
澈琉被他弄得发痒，笑着推他：“都快中午了，程先生。”
他却耍赖似的不肯松手，指尖在她腰侧轻轻划着，引来一阵战栗。“昨晚是谁缠着我不让睡的？”他低笑，吻落在她的耳垂上，带着点潮湿的热意，“现在倒嫌我贪睡。”
这话戳中了软肋，澈琉的脸颊瞬间发烫，伸手去捂他的嘴，却被他顺势咬住指尖，轻轻厮磨。
“别闹……”她的声音发颤，指尖蜷缩起来。
程隽低笑出声，终于松开她，却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晨光勾勒着他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今天不上班。”他吻着她的唇角，一点点往下，“再陪我会儿。”
被子被他卷到腰际，空气中浮动着暧昧的气息。他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从颈侧到锁骨，指尖描摹着她的腰线，偶尔停下，看她泛红的眼角和微张的唇，眼底的暗潮便又汹涌几分。
“程隽……”她的指尖攥紧了他的肩，布料被揉出褶皱。
他低应一声，吻却愈发缠绵，像要把她拆骨入腹。阳光渐渐爬上来，照在交叠的手臂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不知过了多久，程隽才稍稍退开些，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指尖擦过她汗湿的额角。“饿了吗？”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点餍足后的温柔。
澈琉没力气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他身上的气息混着阳光的味道，让人莫名安心。
程隽低笑，抱着她起身，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哗哗淌着，他替她洗头发，指尖穿过发丝，动作轻柔得不像话。泡沫沾了点在她的鼻尖，被他笑着吻掉。
“晚上想吃什么？”他低头问，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你做的都好。”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依赖。
水流声里，他的吻落在她的发顶，轻得像一声叹息。
等两人收拾妥当走出卧室时，已是午后。程隽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澈琉靠在门框上看他。
百年光阴，不过弹指。
潘家父母早已化作了墓园里的两抔黄土，潘明月和潘明轩也在儿孙绕膝的安恬中闭上了眼。顾西迟终身未娶，临终前托人给澈琉送了封信，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合照——是当年在研究院门口，他和她、程隽站在一起的样子。
秦苒走得潇洒，据说在某个深夜，留了张字条给他们，说要去看看更广阔的宇宙，便带着她的无人机消失在了星空下，再没回来。
程金程木他们，终究是凡人躯壳，一个接一个地老去、离开，最后只剩下程隽和澈琉，守着那栋爬满常春藤的公寓。
这些年，澈琉学了太多东西。她跟着老匠人学过玉雕，指尖能琢出流云般的纹路；她研究过航天动力学，能在草稿纸上算出卫星的轨道参数；她甚至跟着古籍学了酿酒，封在酒窖里的桃花酿，开坛时香得能醉倒满园蝴蝶。
程隽总笑她：“再学下去，怕是要把这世间技艺都学遍了。”
她便靠在他肩头，看夕阳染红天际：“这样等你走了，我就不会太无聊。”
他的头发早已花白，动作也慢了下来，却还是习惯性地替她理好被风吹乱的发丝：“我陪你这么久，够本了。”
程隽走的那天，很平静。他躺在病床上，握着澈琉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枚神经合金戒指，百年过去，依旧泛着温润的光。
“别难过。”他的声音很轻，“我在那边等你。”
澈琉点头，替他擦了擦唇角：“好。”
他笑了笑，像个孩子似的闭上了眼。
又过了许多年，澈琉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玉兰花落了又开。她把这些年学的技艺都整理成册，留给了程家的后人，最后抚摸着颈间的芯片吊坠——那里面，存着程隽的神经密码，也存着他们一生的记忆。
意识渐渐模糊时，她仿佛看到程隽站在光影里，还是年轻时的模样，笑着朝她伸出手。
“该走了。”他说。
澈琉笑了，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挣脱了束缚。一道柔和的光从她体内升起，凝成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眉眼依旧是年轻时的清澈，却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润。
那是她的神魂。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栋承载了百年记忆的房子，转身走向程隽。两道光影在半空中交叠，化作一道流光，穿透屋顶，没入深邃的星空。
世间再无澈琉，只有风还在吹过玉兰花，带着百年前的温柔气息，仿佛在说：
他们只是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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