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琉听完地震那句“别是个花瓶”,眉梢轻轻一挑,目光扫过在场九人,最后落在最具锋芒的武神凌身上。她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轻响,唇角噙着抹漫不经心的笑:“是不是花瓶,打一架不就知道了?你们谁先来?”
话音刚落,一道红影已如离弦之箭般掠出。
是武神凌。
他红发翻飞,红眸在幽光中亮得惊人,棕色战袍带起凌厉的风,转瞬已至澈琉面前。没有多余的废话,他抬手结印,红唇轻启,声线冷冽如淬火的刀锋:“叶罗丽魔法,武炎!”
刹那间,赤红色的火焰从他掌心喷涌而出,不是寻常的灼热,而是带着锐利锋芒的炎流,像无数把小而密的刀,朝着澈琉面门袭来。火焰映在他眼底,将那抹红烧得愈发浓烈,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澈琉不退反进,身形如柳絮般飘忽,堪堪避开炎流的瞬间,指尖已凝聚起一缕微光。她望着近在咫尺的武神凌,笑眼弯弯,声音里带着点挑衅的软:“就这点火气?”
“叶罗丽魔法,魄冲!”武神凌眸色一沉,另一只手猛地拍出。无形的气浪裹挟着魂魄层面的冲击,直逼澈琉眉心,这一击无声无息,却比火焰更难招架。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红发扬起的弧度擦过澈琉的脸颊,带着点微热的触感。两人距离极近,她能闻到他战袍上淡淡的硝烟味,看到他红眸里清晰映出的自己的身影——那里面有战意,有审视,还有一丝被她激起的、不易察觉的波动。
澈琉足尖一点,身形骤然旋转,避开气浪的同时,指尖的微光化作细丝,缠向他的手腕。这动作带着几分缠绵的意味,不像攻击,反倒像亲昵的触碰。
武神凌皱眉,手腕翻转想挣脱,却被那丝光牢牢缠住。他猛地用力,红光与微光碰撞,发出细碎的噼啪声。两人力道相抵,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他的红发扫过她的颈窝,带来一阵微痒的麻意;她的发丝缠上他的头箍,黄白相间的布料与她的发梢交缠,像打了个暧昧的结。
“有点意思。”澈琉仰头看他,呼吸拂过他的下颌,“你的‘武炎’,不如叫‘心炎’更贴切。”
武神凌喉结滚动了下,红眸里的火焰似乎更旺了些,却没再发动攻击。他能感觉到那丝光里蕴含的力量,温和却坚韧,像水一样无孔不入,正顺着他的手腕,悄无声息地往上蔓延。
“停。”他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哑。
澈琉笑了笑,收回微光,指尖却故意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捻,像在挑逗。“怎么?怕了?”
武神凌别开脸,红发遮住了他的耳根,声音硬邦邦的:“你赢了。”
周围的人都有些意外。八风抚着袖的手顿了顿,薇楚箬笑得更玩味,连世王都挑了挑眉,墨瞳里漾开点纵容的笑意。
澈琉转身,对上世王的目光,摊了摊手:“看来,我不是花瓶。”
世王走上前,自然地替她拂去肩上沾染的一点火星,动作轻柔得不像在禁忌之地会出现的场景。“我从没怀疑过。”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不过,别逗他了,他不经逗。”
远处的武神凌正背对着他们,抬手理了理被弄乱的头箍,红眸里的火焰渐渐平息,却留下一片不易察觉的滚烫。暗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这场未尽的打斗,悄然变了味。
武神凌退开后,场上安静了片刻。薇楚箬摇着卷发上的花瓣,黄眼眸里闪着狡黠的光:“妹妹好身手,不如……陪姐姐玩玩?”
她话音未落,周身已绽放出大片蓝紫红的花藤,花瓣如利刃般旋转着袭来,却偏生裹着甜腻的花香,像场致命的诱惑。“叶罗丽魔法,薇香四溢!”
澈琉足尖点在花藤间隙,身形如蝶般穿梭,指尖拂过花瓣时,那些凌厉的锋芒竟瞬间软了下来,化作绕指柔般的花链,缠上她的手腕。“你的花,倒是比你的人温柔。”
薇楚箬挑眉,花藤猛地收紧,却在触到澈琉肌肤的刹那,开出细碎的小花。她轻“咦”一声,刚想再动,就见澈琉抬手,将腕间的花链往她面前一送,花瓣扫过她的脸颊:“送你了。”
薇楚箬愣了愣,随即笑得花枝乱颤:“妹妹真是有趣,姐姐不打了。”
这时,八风缓步走出,蓝袍在暗影里流动如波。“姑娘既赢了武神凌,不妨与在下切磋一二?”他抬手,袖中飞出数道蓝色风刃,却带着书卷气的雅致,“叶罗丽魔法,清风飞扬。”
风刃擦着澈琉的发梢飞过,没有杀意,反倒像在试探。她侧身避开,指尖凝聚的微光化作风团,与他的风刃撞在一起,发出清越的鸣响,像风铃在风中相和。
两人你来我往,招式都带着点点到即止的克制,风与光交织,竟有种奇异的和谐。八风的蓝发与她的发丝被同一阵风卷起,在空中短暂交缠,他蓝眸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温和的笑意:“姑娘实力,在下佩服。”
澈琉收势,刚想说什么,就听身后传来世王低沉的声音:“差不多了。”
她回头,见世王正倚在廊柱上,墨瞳沉沉地望着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刚到就打个不停,不累?”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眼神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收紧。
八风识趣地退开,其他人也没再上前。银尘瞥了眼世王,银色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青梧依旧温和地笑着,绿眸里却闪过一丝了然;连最跳脱的水清璃都撇了撇嘴,没再出声。
世王走上前,自然地揽住她的肩,往宫殿深处走去:“我带你去看看住处。”
经过武神凌身边时,澈琉故意放慢脚步,冲他眨了眨眼。武神凌猛地抬头,红眸撞进她的笑眼,耳根瞬间又红了,忙不迭别开脸,却没注意到自己攥紧的拳头,指节都泛了白。
暗影将两人的身影吞没,世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慵懒的哑:“看来,你很喜欢逗他们。”
“他们有趣嘛。”澈琉往他怀里靠了靠,鼻尖蹭到他蓝发上的冷香,“不像某些人,总是冷冰冰的。”
世王低笑一声,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墨瞳里翻涌着暗影,却在看向她时,漾开一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温柔。“那你觉得……我和他们,谁更有趣?”
这问句像根羽毛,轻轻搔在心上。澈琉抬头,望进他深不见底的墨瞳,这禁忌之地的水,比她想象中还要深。
推开那扇雕花木门时,暗影在身后悄然合拢。房间里没有烛火,却有幽蓝的光从石壁渗出,勾勒出一张铺着暗纹软垫的长榻,像沉在深海里的床。
世王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手腕忽然被攥住。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巧劲,他踉跄着被拽进房间,身后的门“咔嗒”一声合上,隔绝了外面所有气息。
澈琉转过身,眼底的笑意带着点狡黠的亮,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声音软得像浸了蜜:“有不有趣?我尝一下不就知道了。”
世王墨瞳一缩,周身黑雾骤然翻涌,带着属于禁忌之地王者的威压。他想挣开,却发现她的力道远比看上去要大,像藤蔓缠上老树,温柔又顽固。“放肆。”他的声音低沉,却没了往日的凛冽,反倒像情动前的喟叹。
澈琉没说话,只是仰头凑近,呼吸拂过他的下颌。他的反抗在她面前像隔靴搔痒,她轻易就将他按在了长榻上,黑雾在两人周身缠绕、消散,像被驯服的兽。
他起初还有些僵硬,墨瞳里翻涌着惊讶与挣扎,可当她的指尖划过他的眉眼,当她的呼吸与他交缠,那点反抗渐渐化作了沉沦。幽蓝的光落在他放松的眉骨上,蓝发铺散在软垫上,像揉碎的星河。
他抬手,不再是抗拒,而是将她往怀里带,力道越来越紧,仿佛要将她嵌进骨血里。暗影里,只有彼此渐重的呼吸声,和偶尔溢出的、压抑的低吟。
他像解开了什么封印,从最初的克制到后来的放纵,每一次靠近都带着惊心动魄的灼热。她却始终从容,指尖轻抚过他紧绷的线条,像安抚,又像挑逗,引得他眼底的墨色愈发浓重,像要将她一同拖进那片深邃里。
长榻轻微晃动,软垫上的暗纹在光线下流转,像水波纹在荡漾。他的蓝发缠上她的指尖,她的气息漫进他的呼吸,所有的界限都在模糊,只剩下滚烫的温度和失控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幽蓝的光渐渐暗下去,又缓缓亮起来。世王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还带着未平的紊乱。他的墨瞳里没了往日的疏离,只剩下一片被晕染开的温柔,像被春雨打湿的墨画。
澈琉在他怀里蹭了蹭,指尖划过他的锁骨,声音带着点慵懒的哑:“现在知道,你有没有趣了。”
他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将她抱得更紧:“嗯,很有趣。”
暗影重新笼罩下来,将这一室的旖旎藏得严严实实。